“不癢了,也不難受。”鄭書夏假裝沒聽見剛剛電話里的聲音,笑著說“我這種過敏就是看著嚇人,吊上水就好了。”
“下次注意點。”宋凜絮絮叨叨的嘟囔“誰他媽買的栗子味兒的奶茶啊,害人么這不是。”
“宋凜哥,是我自己沒注意。”鄭書夏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飲食習慣,其他人當然沒必要遷就我。”
“這么懂事干嘛”宋凜笑“你還小,可以讓別人遷就你的。”
可以,但不代表她想
鄭書夏看著手背上針頭,輕聲道“宋凜哥,你回去玩吧,別陪我了。”
“玩什么啊。”宋凜搖頭“還哪兒來的興致。”
“不要這么夸張好不好就是個小小的過敏。”鄭書夏失笑“你也知道我吊完水就沒事了,這瓶滴完張叔正好接我回家。”
張叔是給鄭家開車的司機。
宋凜聽了,眉心微動“真不需要人陪了”
“不要啦。”鄭書夏搖頭“你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吧。”
“那成吧。”宋凜像胡嚕小狗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彎腰叮囑“等回到家后給我發個信息報平安,知道不”
“嗯。”鄭書夏笑著點頭。
“還有,以后可注意著點。”宋凜臨走前說“千萬別再碰栗子了,我不在你旁邊,誰能這么快送你來醫院啊”
他當年隨口感慨的一句話,在多年后似乎得到了驗證
還是有人送她的,哪怕家人朋友都不在身邊。
鄭書夏從回憶里抽身,注意力從自己手背上的針頭漸漸轉移到旁邊的男人身上。
“看什么”林與驍就坐在她旁邊玩游戲,仿佛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知道她看過來,頭也不抬地問“是不是餓了”
“不餓。”鄭書夏看了看滿滿的吊水瓶,嘆息道“這才第一瓶啊”
“是啊,點完這瓶還有兩瓶,至少三小時。”林與驍笑了聲“誰讓你不注意的活該吧。”
“要不你先回去吧。”鄭書夏不想和他對話了“不用一直在這兒陪我。”
三個小時對于他們這種假期甚少的人來說多珍貴啊,她覺得他也不用為了陪自己浪費在這無聊的醫院里。
林與驍正在和人雙排,聞言手指一頓,操控的小人就在亂戰之中被人秒了。
游戲里的隊友毫不客氣的他罵起來,什么豬隊友菜雞之類的他壓根沒看,退出游戲把手機扔在一邊。
“什么意思”他側頭看著鄭書夏“你讓我扔下你自己走”
“呃,不是扔下我啊。”鄭書夏覺得他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可能不知道,我過敏是看著嚇人,點上滴后很快就會沒事了。”
林與驍反問“沒事兒就不需要人陪了”
鄭書夏一愣,忽然明白自己這不是要強,而是根本沒朝著另一個方向想過誰說一定要有事才需要人陪的沒事就不能要人陪嗎
類似的場景,林與驍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用我陪也行。”他修長的手指擺弄著手機,似笑非笑“就是過河拆橋這個詞怎么寫的來著”
“我是怕你無聊”鄭書夏被調侃的實在忍不住還口“再說你在這里陪我也是打游戲,還不如回去打。”
“差別可大了。”林與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要是困了想瞇一會兒,是不是有個地方讓你靠。”
三甲醫院的病房床位可沒那么富裕,吊水區域全都是椅子。
病人光坐著幾小時都夠累的,要是犯困想睡一會兒,環境確實是不怎么樣。
但對于林與驍和鄭書夏來說倒是不算什么,畢竟他們適應過比這艱苦過太多倍的環境了。
聽他這么一說,鄭書夏還真覺得自己有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