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心中也是這么想的,她已經習慣了這么多年來的奢靡款待,難得遇到這樣的招待風格確實不太適應,不過考慮到這艘戰船的特殊性,她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說真的,按照阿修羅部的風俗,這里十有八九就是這艘戰場中最舒適宜居的地方,沒準還是阿修羅王自己的臥室。
朵帕娣站在門口沒有動,她看著伽藍神色平靜地進入艙房,在確定了伽藍沒有任何異意后,反倒感到了驚訝,不過天女越隨和,她的麻煩也就越少,這倒是讓人松了口氣。
“那么我就不打擾您了。”朵帕娣行了一禮,“我先去駕馭戰船,等我們返回了阿修羅部,再請您好好休息。”
說罷,朵帕娣躬身退下,走前還不忘關上門,伽藍目送她離開,隨后在床榻上盤膝坐下,開始了冥想。
在神域之中,乳海、血海與深淵是最特殊的事物,它們在創世之時就已經存在,多年來從未發生改變,按照原著之中的敘述,它們分別代表了位初始天神,乳海是創生,血海的寂滅,深淵則是虛無。
這虛無,就是平衡之神毗濕奴的相反面他從梵之虛無中誕生,卻執掌平衡的力量,以維持世界的平衡為己任。
那么,怎么做才能傷害到至高的大天毗濕奴呢那就是在深淵之中鍛造出一把武器,然后把它留在毗濕奴的軀體中就可以了。
伽藍從冥想之中回歸,幾乎就在下一刻,臥室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伽藍走下臥榻“請進。”
大門打開,朵帕娣站在門口,手中還掛著一件毛茸茸的黑色披風,她欠身道“天女,我們已經到了,戰船已經停留在阿修羅部的港口了,請您隨我來。”
伽藍很瘦贊許,她剛走到門,朵帕娣就把手中的披風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動作十分自然“外面很冷,雖然不至于對天神造成傷害,但還是很讓人不好受的。”
伽藍一愣,沒想到這位姨姨如此親切,與其余幾位八部王不太一樣,毫無疏離感,而且這披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只一上身就帶來了融融暖意,甚至讓她覺得有些過于熱了。
朵帕娣垂下眼,看著因為毛毛披肩而團成一團的伽藍,眼底終于升起了些許真實的笑意“行了,走吧。”
伽藍只好跟著這位阿修羅王往外走,原路返回后,她們又一同踏上了戰船甲板,也就在這一刻,呼嘯的寒風滾滾而來,伽藍站在風中,愣愣地望著戰船之下的港口,和港口之前的冰封城市。
這是一座黑色的宏偉城市,高聳的建筑鱗次櫛比,它們都有著尖銳的外表與冷硬的封層,這些建材顯然來自久鑄的鋼鐵和結冰的冥流,無數圓滾的熒光被當做照明工具,高高地懸掛在墻面路邊,就像是風雪之中的油燈,雖然被厚厚的冰層封鎖,但仍然有著溫暖人心的光芒。
因為披風的緣故,伽藍并不覺得寒冷,但她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低聲的贊嘆“冰雪大世界啊”
系統低聲終究還是逃不過當土豆蛋子的命運,算上這身蓬松的黑披風,芥藍寶寶,你是顆炭烤馬鈴薯。
伽藍
朵帕娣顯然不認為冰雪有什么讓人喜愛的地方,但大概也理解了伽藍的意思,于是她挑眉笑了笑“歡迎來到永夜國,天女,小心腳下。”
永夜的國度,果真名不虛傳,陽光無法照耀到這片土地,所有的阿修羅部眾都生活在黑暗之中,他們的眼眸是紫色的,能夠捕捉到最微弱的光線,他們的皮膚蒼白,像是紙張與象牙。
永夜國的港口是真正的海天一色,黑色的海水、冰封的土地與無光的天空緊密相連,寬闊的港口上是連成一片的船只,每一艘都足有數十米高,放眼望去仿佛一片可以移動的青鋼城墻,而在這片城墻之前就是茂密的建筑叢林,柔和的光芒閃爍在無數鋼鐵巨木之間,深深淺淺,像是獸群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