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嬰兒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又給伽藍造成了多么大的震驚,她最后都沒有去抱一抱這位弟弟,只能讓這孩子停留在他的搖籃里,像是一只打洞的大倉鼠一樣,加倍努力地制造越獄條件。
怎么說呢,伽藍并不是一個喜歡孩子的人,但她也絕沒有討厭孩子,她只是像看待這世間一切稚嫩的生物那樣看待年幼的孩童,溫和包容但毫無偏愛。
在伽藍心中,幼小的孩子就和稚嫩的花苞一樣,和藍眸的小貓一樣,和毛茸的小狗一樣,他們都是一段生命的,都代表著蓬勃生發的未來,而對于這樣的事物,她總是懷抱著輕快的心情遠遠地旁觀,而不是參與到這些生命的進程中。
即便這個小生命是婆雅稚。
這世上沒有人能為難天女,不管婆雅稚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姐姐”表現出了多大的渴望,南迪老人都不能說出任何一句逾越的話,他反而還要為阿修羅之子請罪,懇請天女不要怪罪這孩子的冒犯。
伽藍當然沒什么意見,在適當地夸贊過幾句后,她自覺已經完成了所有的社交份額,接下來就是等待吉祥天女士來接送。
系統迷路迷到外地等家里人來接送的孩子是這樣的。
伽藍按我現在的年紀,我大概是五、六年級的小學生,所以你這么說也沒錯。
系統可是芥藍女士,你這位五、六年級的小朋友接下來就要學習手搓火箭了。
伽藍“”
此言一出,伽藍立刻就想到了她的數學老師夜密蘇摩,上一次認識數字的課程給她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憶,只可惜夜老師在表達了期待再會的心情之外,還劇透了下一堂課的教學內容
冪與冪的運算,月與月相與潮汐,彗星與星球與宇宙,這怎么不算是一種手搓火箭呢。
也許是感受到了伽藍復雜的心情,系統也一轉攻勢,安慰起她來沒關系的伽藍女士,五、六年級和五十六年級也就差了一點,你看,我們對時間的把握還是相當自由的。
伽藍“”
萬幸,吉祥天并沒有在阿修羅部停留太長時間,在伽藍慢悠悠地喝了兩杯茶,看著小嬰兒在南迪老人的嚴防死守下擰斷十幾根欄桿之后,屬于她的小金翅鳥就從天空之中落了下來,撲騰兩下,乖乖地停在她的身邊。
小婆雅稚仿佛預知到了伽藍即將離開,他終于不再和欄桿過不去了,而是開始掉眼淚,不是放生大哭,就是乖乖地掉眼淚,那雙圓滾滾的紫色眼眸還直勾勾地盯著伽藍,真是可憐極了。
伽藍就像是看到一只在窩里哼唧的小狗一樣,露出了一種“你真可愛”的笑容,然后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這樣,伽藍與花苑中的幾人告別,隨后坐上了金翅鳥,很快被帶回到吉祥天的車攆,這個特別的交通工具被布置得金碧輝煌,寬敞而舒適,伽藍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她的金翅鳥再次縮小,乖乖地蹦跶到她的手邊。
吉祥天仍然與往常一樣斜靠在軟榻上,不過這一回她的臉上竟然沒有微笑,只有一種類似深水一般的平靜,她定定地望著黑鐵峰巒,半晌后才對伽藍道“天女,我們該回去了,你還有什么事情要在阿修羅部做嗎”
伽藍搖了搖頭“沒有了,多謝你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