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變得焦灼。若有若無的塑料兄弟情看起來危在旦夕。
而貓頭鷹法庭這時候終于登場。
他們看起來相當滿意,主要指布魯斯遭到了敵視待遇,被人虎視眈眈。
這些登場的男男女女都穿上華貴的衣袍,西裝革履,或者禮服長裙。他們人類的面孔被一張張雪白的面具取代,只有眼窩處挖出細長的孔洞,形如笑眼,顯得詭譎。
布魯斯擰眉注視著他們,心底冷靜地猜測對方面具之下的身份,等待他們說出第一句話。
“布魯斯韋恩,”貓頭鷹法庭說,“歡迎你來到這里,你將迎來你的末路。”
布魯斯把手從計程車門上放下。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裝,拍拍肩頭的灰,然后驕傲地揚起下頜,以韋恩家族的傲氣說“告訴我sho。”
貓頭鷹法庭點了點頭。為首一個穿香檳金魚尾裙的女人展開一柄西洋扇,遮在嘴前慢慢扇動說
“把他帶過來。”
另一半貓頭鷹則產生了細微的騷動,絮絮的低語從后傳到前面,于是魚尾裙女人又問
“這個人是誰”
發現所有人目光都轉向自己的夜梟歪了歪頭,那張金屬的梟鳥面具同對面那群雪白色的假面比起來,論起詭譎毫無半點失色。夜梟微微一笑,以完全無所謂的態度問
“在問我”
有點糟。布魯斯在心里評估像剛才炸翻鉆機的高威脅微型炸彈夜梟能拿出幾個,他同時感覺說不定夜梟也在揣測這件事,并從這個人索然無味的態度意識到有可能夜梟隨手能把這群貓頭鷹掀翻。不,他還沒翻出貓頭鷹法庭的底細,不能讓夜梟這就把談判桌砸了。
“他難道不是你們的人嗎”布魯斯先發制人質問道,“這家伙穿的制服一看就跟貓頭鷹脫不了關系,他還差點把我給掐死你們難不成想假裝這群殺手不是你們派出來的別叫人看不起了,我被綁架這么多次,還沒見過像你們這種畏首畏尾的反派”
這句話在哥譚相當于辱罵。尤其由布魯斯韋恩這個常年被大小反派綁架的人說出來,更像是一個扇在臉上的耳光。
確然哥譚市人杰地靈人才輩出,在這座罪惡之城里能混出些名氣被世人承認的,多少帶些連環殺人犯的神經質。有些屬于本身人格引起的犯罪,如謎語人和他旺盛的表現欲,另一些則出于引發大面積恐懼的考慮,比如稻草人和他那個把稻草腦袋放在大屏幕上的演講。哥譚反派不懼于留名,他們反而害怕自己名聲不夠以至于蝙蝠俠都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到現在還不敢站在人前的貓頭鷹法庭,真是哥譚反派界的一股清流。
貓頭鷹法庭顯然自己也有所認知,因此又一陣低語和騷動傳了過來。魚尾裙女人把西洋扇合上,冷冷道
“林肯,把他們帶過來。”
林肯冷眼看貓頭鷹法庭自亂陣腳。真奇怪,他想,他今天才突然發現原來這群貓頭鷹其實并沒有那么令人恐懼他原來并不需要像原先那樣感到害怕。是什么給了他不同的認知是因為自己服藥之后成為了不死的利爪嗎是因為他成功完成了貓頭鷹法庭的任務嗎還是因為林肯急促地看了眼身邊這個什么也不知道的愚蠢闊佬,看他直視前方毫不動搖的藍眼睛。林肯想,或許他將永遠記得自己身為人類時最后感受過的有人曾毫不猶豫給過他手掌的溫度。
“快走。”林肯粗魯地說,往布魯斯肩膀上一推,脅迫人往前走。他擔心自己后悔一樣迅速在布魯斯肩背上敲擊,他用摩斯密碼泄了密,說出了一個名字。他不管布魯斯能不能看得懂他想,這樣我們就兩清了。我依然嫉妒,我依然被空蕩蕩的強烈貪欲膨脹著,我想要韋恩家的所有家產。而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去爭去搶,去認為這是你們韋恩欠我的。
布魯斯韋恩好像什么都沒察覺一般毫無異樣。他臭著一張臉,走在慘白的地下迷宮里簡直像在走紅毯,用韋恩家的氣勢鄙夷在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