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眨了眨眼睛,小聲說“我知道,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用那種“你最好是真的知道”的眼神。老人重新起了話題,放過了布魯斯。他整了整雪白的管家手套,輕描淡寫地說“也許您已經想起床了我仿佛聽過有人說,點名這座宅院里的老管家拿松餅出來款待客人”
布魯斯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他用手肘撐起自己的上半身靠在床上,“我那份要煎得熟一點,阿爾弗雷德,今天不吃咸口,給我淋上點楓糖漿好嗎”
阿爾弗雷德嚴厲地看他一眼,但眼神里含著笑。“那么您應該提前規劃好今日的運動量,雖然照我來說,偶爾吃一次甜品沒什么大不了的”他一邊說,一邊轉身走向臥房門口,推開了門。
管家的聲音漸漸遠去了。
布魯斯在床上最后又攤了五分鐘。他放空自己的大腦,但最終還是爬起來面對現實。他套上晨袍,站在盥洗室里一頭把腦袋扎進水里,強行清醒三十秒。隔著水面,外界傳來的聲音朦朧成一種模糊的咕噥,就是像貓科生物從喉嚨深處發出的那種咕噥聲,那聽起來有一點叫人愉悅。這么點時間遠遠達不到蝙蝠俠的水里憋氣上限,但輕微的窒息感使他感到放松。掐著時間,布魯斯從水里抬起了臉。
鏡子里的人回視著他。布魯斯韋恩。他看著這張臉,回憶起凌晨時看到的小托馬斯的。兄弟血緣,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然后布魯斯走下樓。
起居室里熱鬧得像是在開圣誕派對。
布魯斯抬頭看了看墻壁上的老式掛鐘清早七點十五分。從這群人亢奮的精神狀態來看,與其說是睡了一覺爬起來繼續聊天,不如說壓根就沒睡。你們這群雙標的人。布魯斯陰暗地想,憑什么就壓著我上床休息你們眼里的精神病人就沒有人權嗎
那確實沒有。
布魯斯腳步踟躕。他看起來非常想調轉腳尖轉頭就走,但是被人一眼抓到了。
“布魯斯”迪克又是迪克,喊道,“布魯斯,你怎么這就起了我看看,你才睡了兩個小時老天,這怎么能夠呢”
那你們熬通宵就可以了嗎別這么雙標。布魯斯臉色不善,氣壓低沉地說“我睡不著。”
結果提姆立刻抬起頭,敏銳道“你都開始失眠了”
提姆住腦布魯斯在心里喊,他拒絕接受所有人都開始認為他不僅人格分裂還精神分裂的現實,板起臉來,拿出家長的氣勢,“沒有。”布魯斯很嚴肅地說,“倒是你們,為什么全都不睡覺趕快上床休息”
結果所有人又開始擠眉弄眼隔空傳遞情報。布魯斯絕望地看著迪克湊近到小托馬斯身邊,用手掌擋著嘴,小聲跟他說“你看,有些事布魯斯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