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一變
“好,如果我現在放棄要挾,僅僅以一個梧國百姓的身份,請求你護送公主和十萬兩黃金,安全赴安,迎回圣上,你可愿意”
章崧見寧遠舟始終不答復,直接起身,以無比誠懇的表情說道
“我章崧雖然是世人眼中的權臣奸相,但仍不忍同胞生靈涂炭,寧堂主,請你看在同為梧人的份上,受章某所請。”
說罷,深深作了一揖。
寧遠舟起身,裝模作樣的作揖回道
“百姓確是大事,但我有傷在身恐難擔此重任。”
章崧聽后,當即站直身子,側身而立,道
“你可知護衛圣上而被俘往安都的天道道眾,已全數身亡了嗎”
寧遠舟聞言,臉上不復剛才的從容,嗓音低沉
“你說柴明他們”
亭外的一名六道堂的緹騎滿是悲切的開口
“因為戰事中斷的西北鴿道剛打通,馬上收到了安都哨點傳來的消息,天道被俘的兄弟,由于傷重難治,已經全數殉國。”
章崧又補充道
“他們現在并不是英雄,都被朝廷內外的人稱為叛徒。”
他還召人遞過來一些東西,再對寧遠舟道
“這是在我軍退守的瞻州發現的無名揭帖,你看看,上面寫著,六道堂賣國,傻皇帝遭殃。”
“這個是虎峙騎送往朝中的奏章,文中直指天道道眾,軍前擅權與安國勾結一致,使圣上蒙塵。”
寧遠舟看著揭帖和奏章,終是不由破防,他在六道堂待了十幾二十年,怎么可能沒有感情,不然他也不會在當上副堂主的時候,對六道堂進行革新,就是想要六道堂的兄弟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你撕的了這些,可你撕不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敗軍之將,當然會拼了命地推卸責任,而只有一個人回來的天道道眾,便成了最好的替罪之物。”
“寧遠舟,你身為六道堂的前副堂主,就算你不心痛當初你的革新化為烏有,難道你還能眼睜睜地看著,當初把你血海里背出回來的兄弟,死后還要背上千古罵名。”
章崧神情逐步變得激動,說到最后,更是怒指寧遠舟。
“我若不愿,那就只有一個法子,我親自前往安國,救回圣上,讓他親口跟天下人證明天道殉職兄弟們的忠貞英勇。”寧遠舟語氣低沉的總結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章崧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在寧遠舟的面前,問道
“那你去,還是不去”
寧遠舟接過茶杯,正準備一飲而盡之際,一道指勁擊碎了茶杯,再傳來一陣賴洋洋的話
“不愧是相國大人,這套路是用了一套又一套,先是捧殺,又恩威并施,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精準拿捏住了寧遠舟的軟肋后,便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起了陽謀,以家國大義的方式,行攻心之舉,難怪你能爬到一國宰相的位置。”
章崧看著打翻在地的茶杯,又聽著高要所說的話語,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道
“高家子,你高家歷代先祖跟中原皇室定下約定,只經商,不參政,若是要違背的話,你可知你高家在諸國的產業皆要予之,你現在是要插手我大梧內政嗎”
“違背約定我又不曾阻止你讓寧遠舟赴安,何來違背約定之說,只是看不過眼罷了,方才你說的這般情真意切,但為何又無比下作的在茶中下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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