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魏荀卻是難以入眠,白日尚還有其他事情分神,如今他卻不能閉眼,一閉眼便是美人的雙眸、身段和撫琴的纖纖玉手。
他輾轉難眠,只好起身,提了壺酒向屋外走去,坐在廊檐上對月自酌。
不一會,江婉情房間的門也打開了,她只穿了件單薄的衣裙,襯著玲瓏的曲線,在皎潔的月光下,十足的柔媚。
若是平日,魏荀定會為她驚艷,但白日見過那女子后,便只覺得寡淡了些。
仿佛陡然吃了頓山珍海味,便對清粥小菜有些提不起興趣。
他心緒不由更復雜了許多。
“魏大哥,這么晚,你也沒睡嗎”她道。
“睡不著,出來坐坐。”
“是有什么事嗎我見你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也可以幫你排解心事。”
“無事。”他搖了搖頭。
江婉情自認是個識趣兒的姑娘,見他不愿意說,自然不會追根究底,惹人不喜。她在一旁坐了下來,看著皎潔的月光,神情不由有些哀婉。
魏荀不好落下她自己喝酒。
“婉情,你怎么也不睡”
“我想我娘了。”她眼眸低垂,眼尾有些泛紅。
“你娘肯定也是想你的,等大哥病好了,我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看你娘。”魏荀低聲安慰道。
“我娘她不在了。”她聲音帶了些許哭腔。
“抱歉,我不知。”魏荀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她。
“魏大哥,我能和你說說我的事嗎這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我有些難過。”她咬了下唇。
“你說,我聽著。”
“那你能不能不和外人說,這些話我也只和你說了。”
“自然。”魏荀一向大條,聽不出江婉情話里若有似無的撩撥。
“我爹和我娘原本是對很恩愛的愛侶,他們互相欣賞,互相愛慕,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后來,我爹救回了一受傷的女子,我娘一直悉心照料她,將她視作姐妹。結果我娘的善心非但沒有喚來那女子的感恩之心,她還搶走了我爹。
“我娘當時已經懷了我,她苦苦哀求我爹不要離開她,可是她的一腔癡情被人棄如敝履。”她哀婉道,“那以后,我娘只能獨自將我撫養成人,積郁而死。我恨他們,若不是他們,我娘也就不會早早過世。”
“這般負心漢不值得為他神傷”魏荀安慰道。
“魏大哥,你說她明明已有那么多的傾慕之人,天下男兒盡可是她的入幕之賓,可為何還要和我娘搶我爹。”
“你說的難道是二十年前的那位第一美人”他皺眉道。
江婉情苦笑一聲,擦了下臉上的淚,“抱歉魏大哥,是我失態了。”
看她神情,魏荀便知道自己猜測不錯,他根本沒有考慮江婉情所說真假,概因為這位惡跡斑斑,從藏劍山莊燕莊主到蝶谷這位,哪個不是一方豪杰,卻通通為她著了魔,失了智。
這女人仗著自己的美貌,肆意踐踏他人感情,實在為人不恥。
“總有一些女子,喜歡通過男子的愛慕來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斷踐踏他人感情,這位大概就是這種人。”魏荀不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