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小兩間的民居,南笙替萬琦尋的住處,距離不遠。
他剛踏進里屋,便感受到了有人存在的痕跡,有人白天來過,他不由生了警惕之心,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從放梁上掉下來一個人,萬琦閉眼一拳掃過去,然而這一拳打空了,緊接著便聽到了一聲嘻嘻的像是幽靈一般的笑聲,萬琦臉色更白了,奪門而出。
倒掛在房梁的影子露出了又發出了一陣嘻嘻笑聲。
笨蛋,連她小魚兒都認不出來。
出了那門后,萬琦反倒了沒了剛剛在屋里得驚恐,他難道不知道那是崽子的惡作劇嗎,只是如果不配合那小崽子讓她高興了,他待會肯定還有別的招等著他。
因此他選擇了直接出門。
她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因為腳蹬了一下,不知道勾到了什么東西,啪得一聲從上面掉了下來。
是一個木盒。
有寶貝,小魚兒眼前一亮,她撿起木盒前還偷偷看了周圍幾眼,然后跑去門口把門鎖上,這才打開盒子,卻叫人大失所望,是個空盒,什么也沒有。
浪費她小魚兒的感情,她便隨手將盒子丟到一邊,跳出門去了。
第二日清早萬琦才頂著黑眼圈回來了。
一進門,便踢到一個東西,那木盒被踢出了一段距離,木盒內的擋板踢飛了出去,那擋板下的一張紙便飄了出來。
萬琦目光一凝,撿起那紙,瞳孔不由一陣皺縮。
晚些時候,雨下得更大了一些,南笙幫著將院子里的藥材都收好,一滴雨水落在她鼻間上,她向墻外看了一眼,這才抱著簸箕回了屋去。
她娘正在搗藥,這般看了她一眼,便朝她招了招手。
左青沒有南華那般不待見楚衍,她問“你老實和娘說,你和楚衍到底怎么了”
南笙將簸箕放在木架上,坐到她身旁,她簡單撥了下自己的頭發,“沒怎么,只是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點問題。”
婦人神情微動,“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也不多說什么,我知道你向來有主見,這是好事,總之萬事莫要委屈了自己,以自己為重,我和你爹都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笙兒,你很聰明,也很理智,我雖然是你娘,你有時做的事,叫我覺得不像是你會做的,就好比你當初選擇嫁給楚衍,這有些出乎我預料,不過你既然做了選擇,我能做的也只有支持你。”她輕聲道。
南笙笑了笑,“娘,你怎么這般好呢”
“我是你娘,對你還能不好。”她笑罵了一聲。
“前些時日聞舟找來了,你要見一見嗎”左青便轉移了話題。
“師兄他不是回關外了嗎”
“還不是怕人跟蹤他,半道上背著人又折回來的。”
“師兄他倒是比以前長進了許多。”
左青笑罵了她一聲,哪有這么說自己師兄的。她又說了前些時候花朝宴發生的事,此事南笙早已知曉。
她退隱二十年,當真是什么人都敢借她的名行事。
“我和你爹不知你什么態度,便沒有多管。”
“此事我來處理就是。”她唇角微勾。
“在外頭還是戴著惟帽好。”左青忽得道。
“知道了”她唇角笑容越發大了。
“也少笑一些。”她板著臉。
南笙卻是噗呲笑出了聲,“好好好,我少笑些。”
“左邊那間是你的房間,我都收拾過了,被子都是新換的。”
“辛苦美人娘了”她拋了個媚眼。
左青摸了摸自己跳得有些亂的心臟,失笑搖頭,“這丫頭。”
哪有把對付男人那套用在自己親娘身上的,也不嫌害臊。
夜深露重,有雀兒在叫,羊角巷外那顆棗樹上,一抹黑夜的身影如此一動不動,連那雀兒都忽略了去,靜靜地站在樹梢上,時不時發出嘰嘰一聲。
這顆樹恰好對著油燈亮起的那間房,一只素手合上窗戶,屋內油燈不一會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