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好久未見。”來人解下斗篷,這是位已顯老態,但周身氣質威嚴的女子。
南笙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才起身,俯身行了一禮,“陛下。”
“我之前說過,你見我無需行禮。”她走過去,稍稍撫了她一把。
“我如今都老成這副模樣了,你卻還是與二十年前一般無二,比二十年前還更美了。”她頗有些感慨道。
“陛下日日為國事操勞,費心費力,與我這般鄉野散人自是不能比的,后世,陛下是流傳后世的千古第一女帝,而我不過是隱沒在時間長河中。”她道。
“你啊”女帝笑道。
兩人寒暄了幾句,女帝也是難得流露出幾分真情,向她訴說著這些年的不易。
“朝中這些大臣哪里看得女人當政,他們表面上不說什么,可實際上卻對朕的政策陽奉陰違。前些年,你曾和我說過,若要坐穩這位置,便要開女子科考先河,選拔女官,為我所用。
“可哪是那般容易的事,那些朝臣遺老天天和朕作對,甚至以死相逼,逼著朕。
“可是朕豈能被他們裹挾,若是真的妥協了,他們豈不是要朕做個傀儡皇帝,做他們的應聲蟲,那段時日,我砍了不知道多少顆腦袋,才總算叫他們消停下來。”
“你倒是好,給朕出了個主意,回頭一聲不吭地跑了,把這一堆爛攤子全交給朕一個人來應付。
“若是有你在,朕也能輕松不少,也不至于還不到五十歲,便多了這么多白頭發。”
“我留下能做什么,陛下難道是想叫我借美色幫你籠絡朝中大臣不成。我除了這副皮囊還有些用處。”南笙輕笑道。
女帝哈哈笑道“你這便是自謙過頭,不過你若真愿意用美色替朕籠絡朝中大臣,可沒人能逃過你的手心,屆時朕可就高枕無憂,也不用天天費心同這群人耍心眼。
“不過如此我那好侄兒怕是要來提劍砍我了。”
“對了,我那好侄兒呢”她笑容漸漸收了起來,問道。
“這幾日早出晚歸,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他如今倒是自在,嬌妻在懷,子女雙全,也不知羨煞多少人”她搖頭失笑。
“陛下此番過來,怕不只是為了與我敘舊吧”
“我在你眼里,便是這般功利的人,沒有事便不能找你。”女帝好笑道。
南笙笑了笑,沒有說話,替她斟了一杯茶,“山野粗茶,陛下莫要嫌棄。”
“這茶味道倒是別有一番滋味,不錯。”
“其實此番過來,也是有一事,不過主要還是想同你敘舊。”
“陛下直說便是。”
“近日來,朝中好幾位朝臣紛紛病倒,朕派了太醫過去診治,可是連太醫都查不出病因,如今這些人還都昏迷不醒著,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你可知道為何”
“朝中之事,我怎會清楚呢”
“這些昏迷之人,具是五月十五那日去過滿芳園的,還是你與楚衍相識之人。”
“陛下想說什么”她仍不緊不慢地喝了杯茶,一舉一動之間,具是淡然。
她當政二十年,這些年來積威愈甚,除了幾位肱骨大臣,已顯少有人能在她面前鎮定自若。
這便是她啊
“這世上若還有人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叫人昏迷不醒,還探查不出原因,除了我那好侄兒,我也想不出別人了。”
別人就算有能力,無仇無怨也沒有必要,而且昏迷幾人都是南笙的追求者,也是那日下塔之人,除了楚衍,幾乎不會有第二人。
“陛下既然有所懷疑,直接去找楚衍就是,你們姑侄二人想必也有話說的。”她笑道。
女帝卻是搖頭失笑,“你又不是不知,我們關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他怕也不想見我,我若是貿然找他,反而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