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兩旁錯落的房屋叫做“百間樓”,因綿延有上百間,又傍水而建而得名,河中央橫貫了許多石板橋,橋面被踏得發亮,互通兩岸的人流。
許黎明很早以前就來過,所以沒有那么激動,只是笑看著幾人。
“好了,等會下車還得再排練幾回,明天就上場了,收收心。”許黎明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比賽重要,“等我們的展示部分結束,有的是時間閑逛。”
“好”邱秋幾人拖長聲音回答,背起偌大的道具袋子下了車。
中期檢查雖然不像最后的戲劇節那樣恐怖,但因為有很多志愿者,所以還是人流熙攘了些。
大學生們幾乎要將整座古鎮都占據了,不少安保站在河邊,虎視眈眈的盯著撒歡兒的眾人,生怕有人腳一滑掉水里去。
學校安排的住宿雖然不差,但因為人流太多只能兩三人住一間,許黎明一晚都沒怎么睡好。
幸好要上場表演的不是她,許黎明頂著黑眼圈感嘆。
也幸好秦朝鶴睡眠質量極好,打地鋪都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的表演場地是臨時搭建的劇場,在一個巨大的棚子中,看著十分簡陋,觀眾也只有各個學校的評委。
中期檢查一共維持三天,許黎明和林晚的組都是第一天上場,幸運的是壓力不會太大,不幸的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其他參賽者的水平。
還好許黎明上輩子來過,對于其他人的劇目有大概的了解,只需要超過林晚,基本就沒有懸念了。
許黎明幾人在志愿者的帶領下進入后臺,后臺也是臨時搭建,里面熱得要命。
沒有專業燈光和場地的加持,表演的難度會直線上升,其余幾人都緊張得不行,只有秦朝鶴一臉無所謂。
“記住昨天說的幾點,邱秋,你走位記得不要偏,不然秦朝鶴就沒地方演了。”許黎明聲音嚴厲,“阿澤,你的毛病就是總瞟臺,千萬記住,臺下不管有什么動靜都不許給我往下看”
“你要是敢在臺上給我打破第四堵墻,我就把你打進墻里,聽到沒有”
名叫阿澤的那個男生臉都緊張白了,他深呼一口氣,連連點頭。
“好了,有臺詞的背臺詞,沒臺詞的記走位,情緒記得跟上。”許黎明叮囑,而后招呼秦朝鶴,“你過來跟我化妝。”
秦朝鶴的妝容比較特殊,所以要單獨化。
在嘈雜的后臺,許黎明看見了不少熟悉的人,有其他同校的參賽者,還有林晚她們,紅日的小組亦是嚴陣以待,夏且還專門帶了自己的化妝師。
楊波導師正拉著林晚叨叨些什么,似乎全然忘了許黎明也是他帶的組。
湯倩看見許黎明,沖她挑釁地笑。
許黎明在鼻子里輕嗤一聲。
激昂的音樂響起,第一組的參賽者已經上場了,許黎明透過后臺的簾子往下看,只見高高的話劇臺下坐著一排評委,除去導師楊波外,華傳戲影學院的院長蘇麗華也在其中。
蘇麗華也曾是戲劇界的一個行業標桿人物,只是后來因病不再導戲,隱退二線做起了教師,人出了名得嚴厲。
有她在,許黎明不擔心公平的問題。
第一組參賽者來自東大,一看就沒經過太多的學習,本子和表演都十分青澀,表演的選段平平無奇,臺下的評委看著紛紛搖頭,低頭彼此確認分數。
第二組參賽者來自全國前幾的戲劇學院,導演本人才不過大四,作品卻已經拿過幾次全國性的獎項了。
他們作品名叫一位富有的流浪者,水平確實比普通人高出一截,除了故事華而不實了些,其他方面都可圈可點。
評委手中有每個參賽隊伍的劇本大綱,那些本子出彩的會被畫上一個星星。
評委身后站著一些穿白色t恤的志愿者,她們會負責收起評委的分數卡。
隔著舞臺紛亂的光和灰塵,許黎明看到了陸白天的身影,她站在所有人的后面,正低頭不知道忙碌什么。
偶爾有人喊她送東西,她便會在偌大的場地里奔跑。
“導演,下一組是紅日,再下一組就是我們了。”邱秋遠遠朝她喊,許黎明便放下了簾子。
中期檢查與演出不同,沒有專業的舞臺監督,一切都很簡陋,還是需要學生自己在后臺管理調度。
她挨個兒和每個成員擊了掌,有臺詞的都已經戴好了麥,大家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紅。
“別慌,按照排練好的來。我們的選段沒有很復雜,你們幾個記得聽指揮換布景就行。”許黎明對著后排幾個人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