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了幾本書。
身下的床軟得像棉花,但又不是完全沒有支撐,人坐下去,又會輕輕彈起來。
陸白天臉紅了,她往后躲了躲,手攥緊了已經褪去許黎明體溫的床單。
許黎明的眼神不自覺落在陸白天身上,女孩低著頭坐著,柔軟的發絲還夾在腦后,此時漏下幾根,搭在凝脂般的脖頸。
她今天沒有戴眼鏡,清雋的臉露在外面,露在暗暗的天光里,眼底的憔悴無法掩蓋。
這樣將頭發梳起來的陸白天,少了幾分稚氣,有點像一位疲累的,真正的女人。
“睡一會兒吧。”許黎明說,她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下午七點。
“我不困。”陸白天口是心非。
“那就當陪陪我。”許黎明說,她軟軟倒在床上,“外面打雷,我害怕。”
陸白天看了眼窗外,雨已經小了很多,玻璃已經能看得見外面的綠意,只剩下樹葉的沙沙聲。
“沒有打雷。”陸白天搖頭。
“等會兒會打。”許黎明佯裝篤定。
陸白天的呼吸漸漸急促,她手足無措地坐了會兒,發現許黎明態度強硬,只能移到床頭,靠在柔軟的皮質靠背上。
輕輕說“那,我在這陪你,你睡著了,我再去沙發。”
許黎明沒反對,說了聲好,然后躺在了枕頭上,閉目等了會兒,再抬眼時,陸白天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還說不困,許黎明有點想笑她,但湊近了看時,心跳卻驟然變緩。
女孩不像是睡著了,倒像是累暈的,呼吸沉重,眼角隱約看得見濕潤。
心跳恢復正常,但每跳一下,都有點酸澀的疼。
許黎明覺得自己發燒似乎加重了,但是伸手摸時,又覺得還好,熱氣似乎是從另一個地方漫出來的。
她輕手輕腳地翻身站起,走到陸白天身邊,女孩正以一個難受的姿勢沉睡,頭歪在自己的頸側。
許黎明斟酌了很久,卻還是伸出手,將她腦袋撥正的同時,手穿過她腋下,輕輕捧住了那捧溫熱。
左手攬著她膝蓋,試探著往上一提。
意料之外得輕而易舉。
許黎明力氣其實不算特別大,但無奈陸白天太輕了,她即使生著病將她抱起來,都不算吃力。
陸白天的頭歪了歪,似乎想在她懷里找一個舒服的所在,脖頸一片酥軟,兩人碎發糾纏。
許黎明慢慢走動,生怕將懷里的人摔了,她越走臉越燙,等將人放在枕頭上時,額頭又生出汗滴。
她伸手解開陸白天的發夾,將她碎發揉開,即使這樣大的動作對方都沒有醒,仍然疲累地沉睡著。
像被獵人追逐的困獸第一次尋到了庇護所,酣然入睡。
她這是累成了什么樣子,許黎明神色淡淡的,心卻始終像被小錘子敲打,一下一下疼。
她在越發急促的雨聲中,看了她很久,直到外面真的開始打雷,女孩像擱淺的蝦一樣猛然蜷縮的時候,她才猛地伸手捂住了陸白天的耳朵。
自己是不是燒糊涂了這么捂有什么用
但許黎明還是捂了很久才將手松開,她故意沒去看陸白天的睡顏,替她將被子蓋好,而后將屋外的音箱搬到屋內,放了輕音樂。
音樂聲柔化了外面的雷鳴,隔絕了大雨下的狼藉。
許黎明坐在地上,背靠床沿,拿出還有一半電量的手機開了機,給陳硯打了電話。
她知道這樣做不太好,但她真的,有點擔心陸白天。
“喂,黎明姐。”陳硯的聲音慵懶響起。
“我記得你新租的房子就在三院對面,你現在在家嗎能不能幫我個忙。”許黎明說。
陳硯一聽就換了個稱呼,語氣得意“在啊,我正要去店里。許黎明,你又有什么事求姑奶奶”
“你能不能去三院的住院部走一走,幫我打聽個女人,姓陸,患有雙相情感障礙,應該是上周日住院的。”許黎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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