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治天下比打天下更難。厲帝的朝臣雖非各個忠貞,但可擇者也有五六,兩相結合這江山才能長久。”柳溫最后還是斟酌道。
姜榕道“你的意思是聯姻是最好的聯合人心穩定江山的辦法”
柳溫道“陛下英明。”
姜榕走下來,踢了柳溫一腳,笑罵道“你看看兄弟們多少未婚的當鰥夫的,怎么就盯著我一人”
柳溫哎喲了幾聲躲過去,姜榕道“徐皇后有個妹子長得好,性格也好,要不我賜婚給你。”
柳溫連忙道“千萬別,我雖身未出家,但心已出家了。她既然這么好,我就去問問他人。只是陛下”
柳溫抬頭,欲言又止,心中道我的陛下哎,你的兒子才剛滿兩歲,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大家都盯著你屁股下的位置呢,可不得往后宮塞妃嬪,能當個國丈國舅當當,誰不樂意。
姜榕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很討厭被人強行安排私人生活。
他明白柳溫未盡的意思,告誡道“你囑咐他們別跟著起哄,誰要想送姐妹閨女,當我大舅子老丈人,我打斷他們的狗腿。”
這話說得殺氣四溢。
柳溫忙道“曉得,曉得,我們都曉得。”
說完這些,姜榕招呼柳溫幫忙自己處理政事,以及安排降臣。前朝罪大惡極的佞臣,早在姜榕登基之前,已經殺了。
次日早上,鄭湘躺在厚軟如云的床上,渾身上下洋溢著舒暢和喜悅。
她將薄被拉到下巴處,情不自禁地笑起來。聽聞男人過了三十歲,就是銀樣镴槍頭,但是姜榕卻不同。
強悍而又危險。
鄭湘回味著昨夜的余韻,時不時發出癡癡的笑聲。香蘭捧著衣服過來,道“娘娘,要起來了。”
外面太陽已經高起。鄭湘聽了,掀開被子,坐起來,問“他呢”
香蘭答道“陛下在娘娘睡后就回去處理政務了。”
鄭湘撇了一下嘴,姜榕身體火力旺,等天冷了,抱著他肯定比湯婆子暖和。至于現在么,將將湊合,等到了夏天就不能湊合了。
香蘭帶著宮女為鄭湘穿衣梳妝打扮,鄭湘的目光落在滿是金銀珠翠的首飾匣內,這些首飾全被追了回來。
匣中的頭面首飾大多是厲帝賞賜的,難免某日這些會成為別人攻擊自己的把柄。
不如將這些首飾以及厲帝賞賜的其他金銀玉器,一同送給姜榕。
至于送走財寶,鄭湘當然會心疼了她最愛這些金翠輝煌的玩意兒。
但是當年在厲帝時,她從一身素衣掙來滿堂金玉。以后,她也會。
還未想畢,鄭湘就把金釵從頭上拔下,道“香蘭,你把我進宮以來所有的賞賜都收拾一下裝箱,我都不要了,全給陛下。”
香蘭驚愣,道“娘娘你都不要了那盆三尺高的紅珊瑚,那套紅寶石頭面,那對西域上貢的寶石黃金手鐲你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鄭湘的心在滴血。但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
“娘娘,你戴什么呀”香蘭慌了。后宮除了位份、寵愛,就是錢財最重要。
“慌什么陛下入主皇宮后,不是命人給我送過首飾嗎就用那些。”鄭湘鎮定自若道。
她家娘娘自來有主意,香蘭只好照辦。
鄭湘吃了飯,不忍看到多年積蓄,一朝成空,于是帶著小宮女來到御花園賞花。
初夏,樹木蔥蘢,百花盛開,鄭湘站在芍藥亭,倚著欄桿,看開得花團錦簇的芍藥花。
直到香蘭收拾完東西,令人來請,鄭湘才回來。剛進院子,就看到從室外到室內擺得滿滿當當的箱子,頓時心疼不已。
“有冊子嗎”鄭湘問香蘭。
她本來想著直接將箱子抬到前頭,沒想到竟然收拾出這么多。
這要是都抬到前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去宣政殿給姜榕下聘呢。
香蘭忙將一疊厚厚的冊子遞給了鄭湘。鄭湘輕哼一聲,抬起下巴,帶著宮女前往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