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湘將信將疑問了劉太醫,劉太醫笑呵呵說這要看個人體質,又說娘娘底子好心情好,才風華更甚從前。
先開花,后結果。陸鳳儀略微失望后,又熱心地準備起女娃娃穿的衣服。
“劉太醫說,讓你多出來走走,對身體和孩子都好。”陸鳳儀一邊留心腳下,一邊似乎隨手攙扶女兒。
香蘭拿帕子托著松子,鄭湘空出一只手接了,從帷帽下塞到嘴里。
周圍諸人都沒有戴帷帽,唯有鄭湘帶了帽裙僅過脖子的帷帽,這不是怕別人見她的臉,而是鄭湘怕曬。
天空澄澈,白云悠悠,陽光明媚也刺眼。
鄭湘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一行人緩緩向前走。突然不知什么東西折射的陽光,透過薄如蟬翼的軟紗,刺到鄭湘的眼睛。
她偏了頭,伸手將帽裙掀開撩到帽檐上,露出一張如皓月生輝的小臉,黛眉蹙若峰聚。
極目望去,只見遠處數百騎伴著噠噠的馬蹄聲往營地而來。原來是鎧甲在發射光。
“要不是這個兔崽子,我也能去打獵。”鄭湘想起昨夜姜榕說,今日要帶本地的守將和官員去打獵。
她羨慕至極,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子債父嘗,捶了姜榕幾下。
待眾人稍近,鄭湘一眼就將姜榕從人群中挑了出來。
姜榕身材高大,騎的馬也比旁人的要高許多,雖有個武將身高不輸姜榕,但瞧著笨拙不堪,不如他矯健靈活。
突然,姜榕轉過頭,目光遙遙與鄭湘對上,不知是巧合,還是心有靈犀。
鄭湘忍不住笑出來,笑靨如花,比鬢間的紗堆芙蓉宮花更加靈動美麗。
“你笑什么像個呆頭雁似的。”陸鳳儀不明所以地順著鄭湘的目光看去,只看見遠處成群結隊的騎兵。
“咱們趕忙回去,等他們靠近就一股血腥味,你又要發脾氣。”
看樣子這群人是打獵歸來,馬屁股上估計都掛著血淋淋的獵物,別嚇著或熏著女兒,陸鳳儀催促鄭湘離開。
鄭湘笑了一聲,又望了眼姜榕,然后放下帽裙,轉身挽著母親的胳膊,笑嘻嘻道“我在瞧一只呆頭雁。”
陸鳳儀疑惑地回道“陛下帶人去附近山林打獵,動靜那么大,鳥雀都跑光了,哪來的大雁”
鄭湘眼睛眨也不眨道“我剛真瞧見了,好大一只,個頭這么大,還是
只領頭的大雁。”
鄭湘抽出手臂,臉上帶笑容比劃了下。
陸鳳儀瞥了鄭湘一眼,道“你再如何說,午飯也不能吃大雁。劉太醫和江太醫叮囑,不讓你吃稀奇古怪的東西。獵回來的東西都要忌口。”
鄭湘道“啊阿娘,我才不是這樣的人。”但陸鳳儀的目光分明告訴她,她就是這樣的人。
鄭湘哼了一聲,晚膳回去多吃了一碗雞皮酸筍湯。
天子寵妃,身懷皇嗣,眾星捧月,無限風光,但這風光也晃了不少人的眼。
仙居殿大宮女春雨瞥了嘴,在淑妃路過前將帳篷的竹簾落下。
周貴妃半躺在榻上小憩,聽到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和談笑聲,睜開眼睛,笑道“年輕人精力就是好啊。”
春雨道“奴婢聽聞,懷孕之人宜靜不宜動。”淑妃一刻閑不住,招搖過市,生怕誰不知道她懷著龍胎。
周貴妃笑道“你火氣大,晚上咱們吃些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