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凌晨一點半,葉敏被叫醒了,有病人掛了她的號。
匆匆忙忙趕到診室,病人還是熟人,葉敏驚訝問“丁楊你怎么過來了難道是曉云生病了”
說到最后一句,葉敏臉色已變。
錢曉云懷孕八個月,從現在到孩子出生前的每一天都非常關鍵。
一看她臉色,丁楊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說道“你放心,曉云沒有生病,是何國慶,他發燒了,老何不在家,大丫來敲我家的門,找我幫忙把人送過來。”
葉敏松了口氣,走進診室一看,病床上果然躺著個半大孩子,何家老大衣著單薄地站在病床邊,臉上滿是慌張。
看到葉敏進來,何大丫連忙哭著說“葉醫生,求你救救我弟弟”
“我現在給他看病。”葉敏邊說邊戴上口罩,給何國慶做檢查的同時問何大丫,“你怎么穿得這么少”
何大丫眼角掛著淚說“我、我太慌了,沒顧上穿棉襖。”
“再慌張也不能不穿外套,別明天你弟弟沒事,你病倒了。”葉敏讓丁楊去叫個護士過來,等人到了又請對方去找床棉被過來給何大丫裹上。
來的護士雖然不是大院住戶,但年輕姑娘大多有同情心,看到何大丫穿著件薄毛衣坐那發抖,二話不說出了門。
等再回來時,她手上就多了一床薄被子,上手將何大丫裹得嚴嚴實實,又問“你喝不喝熱水”
何大丫不好意思麻煩對方,搖頭說“不用了,謝謝姐姐。”
葉敏聽了卻說“給她倒一杯熱水吧,一路吹過來手腳肯定是冰冷的,
喝點熱水暖暖身體,免得感冒。”
年輕護士也看出了何大丫的害羞,就聽葉敏的話倒了杯熱水給她。
何大丫手腳確實是冰冷的,哪怕裹上了棉被也很難暖和起來,直到從年輕護士手里接過裝著熱水的搪瓷杯,暖意從手心一點點蔓延才覺得好受了些。
何大丫暖身體的時候,葉敏簡單給何國慶做完了檢查,是風寒引起的高熱,當務之急是退燒。
退燒辦法很多,除了用冷水毛巾敷頭部的物理降溫,還有口服復方阿司匹林或用柴胡注射液的藥物降溫,以及針灸。但物理降溫速度慢,一般西醫偏向于藥物降溫,中醫如果是董老,會直接選擇針灸。
但葉敏學針灸不到半年,這個月才開始獨立給人施針,所以針灸前習慣詢問一下病人家屬。
可何大丫今年才十歲出頭,顯然沒法做這個主。丁楊倒是成年人,可他只是鄰居,不是病人家屬,也沒法做主。
而且她和何家的關系實在微妙,雖然她和何營長本人是沒有結仇,但魏春花是在和她吵架后被送回老家的。
是,魏春花已經因為出軌和何營長離婚了,四個孩子都跟了何營長,但她依然是何國慶的親生母親。以她胡攪蠻纏的個性,萬一治療后何國慶出現問題,這事不好扯清。
但話說回來,風寒引起的發熱不算重癥,這段時間葉敏獨立治過不下十例,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況且,如果跟著董老學了那么久,她連這么基礎的病都治不好,或者說沒有信心治好,那她不如趁早收拾東西回家帶孩子。
因此,雖然有過猶豫,但葉敏很快下定了決心,讓護士準備針灸用具,做施針準備。
針灸過程并不復雜,只是何國慶年紀太小,耐不住針扎進肉里的疼,動彈得厲害。好在丁楊還在,葉敏讓他幫忙,很快完成了施針過程。
施針后何國慶的燒雖然退了下去,但感冒容易反復發熱,所以葉敏沒有讓丁楊直接把人送回去,而是讓何大丫陪弟弟留下,住院觀察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