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安安結巴了好一會,才一臉為難地說,“我還不會寫字啊”
馮愛云大方表示“沒關系,你不會寫字的時候可以讓媽媽幫你寫,等你學會寫字了,再自己給姨姨寫信就行。”
安安覺得寫字好累,不是很想學,但又想給馮愛云寫信,只好勉為其難道“那我學學吧。”
“真乖”馮愛云又親了安安一口,在司機的催促下上車。
在后座坐穩,馮愛云搖下車窗,沖母子三人揮手“我走了,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馮愛云走后,葉敏和孟城就忙碌了起來,兩天里去了一次縣城,兩次公社,還趕了次集,才終于備好年貨。
年三十當天,錢曉云夫妻倆和董老都一早來了葉敏家里。
丁楊父母商量后,最終決定不來駐地過年,倒不是他們不看重丁楊這個兒子,而是丁父所在的國營廠今年抓生產,過年只放三天假。
他職位不算高,但很關鍵,請不了太長的假。他不來,丁母一個人也不太愿意大老遠過來。
兩人商量后,決定年還是在老家過,到錢曉云快生的時候過來多待幾天,也免得丁楊這個新手爸爸手忙腳亂。
丁楊自上軍校就沒怎么在家過年,能理解他們的決定,正巧收到葉敏夫妻倆的邀請,兩家便湊在一起過年。
董老更不必說,他妻兒都不在世,孤家寡人一個,往年春節都形單影只,今年雖然
葉敏第一次跟他說這件事時,他有些猶豫,但態度并不堅決,在她二次游說時沒多考慮就答應了。
兩人上門都沒空著手,董老提了一瓶白酒,還不是普通品牌,是茅臺。
這時候白酒也是定額供應,憑票才能買,供應還分級別,大院里一般人能買到的酒不會超過兩三塊,買飛天茅臺要批條子。
董老提來的茅臺不是飛天,但也不差,至少以孟城的級別,分不到買它的票。不過董老有這酒,他們都不覺得意外。
董老徒弟治死人后,首都不少人想起了他,要不他也也不會那么快摘帽。
本來他們是想把董老弄回首都的,但他不愿意去,姚林呢又巴不得坐鎮軍區醫院,壓根沒管首都那邊的暗示,頂著壓力把人留了下來。
雖然首都那邊動靜不大,但沒瞞過省里那些領導,他們知道董老這個人后,比姚林還盼著人能留下,也方便他們看病嘛。
這幾個月里,省里那些領導沒少來請董老去看病,但他孤身一人,可以說無欲無求,連首都那些人都無法打動他,更不可能大老遠去給這些人看病。
省里那些領導沒辦法,只好親自來軍區醫院找他,這次董老倒沒拒絕,掛了他的號,他就給人看。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把身體健康看得重,董老醫術高超,治好了他們多年的頑疾,他們自然心存感激,也想和董老搞好關系,除了正常的醫療支出,還會領導給他送禮。
董老不喜歡這些人際來往,誰送東西都一口拒絕。
有些人見他軟硬不吃,就拐著彎去找姚林,姚林雖然圓滑,但眼皮子并不淺,能拒絕的都幫他拒了。但他身在局中,總有那么幾個人是他無法拒絕的,只好收下轉給董老。
這瓶茅臺就是這么到董老手上的。
姚林是人精,東西能不能收他心里肯定有數,董老推脫不掉,干脆收了東西。
但他不嗜酒,也覺得自己一個人喝沒意思,正好葉敏邀請他一起過年,便提過來跟大家分享。
見葉敏不想收這瓶酒,董老轉頭就要走。
葉敏怕他真回去一個人過年,趕忙把人攔下,說道“不就是酒嗎,咱們喝就是了,我還沒嘗過茅臺呢,待會我們喝完您別心疼就行。”
“我是這么小氣的人”董老板著臉問,但沒撐多久,臉上表情便緩和了下來。
錢曉云夫妻倆帶來的則是食材,葷的素的都有,反正不打算白吃。
年夜飯掌勺的是孟城和丁楊,看到他們自覺走進廚房,董老玩笑問問“男同志都進了廚房,我是不是也應該去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