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來,景融倒是一臉問號。
面前的女人看起來有點面熟,裴修言想了想,是那天他在車站一起碰見的。
“小帥哥,你這手怎么回事”女人自己一個人,沒有帶孩子過來嘛,男人也不在。
“不小心刮了一下,沒什么事,您來檢查嗎”
“啊,”女人有點不好意思,“來做個小檢查。”
“您丈夫不在嗎,”裴修言看了看四周,“需要幫忙嗎。”
“沒事兒,我媽來了,小手術。”女人低頭笑笑,看了看旁邊的景融,“這你同學嗎怎么都長這么好看啊。”
“啊,我是他同學。”景融尾巴翹天上去了,“姐姐,你這是來產檢啊。”
“嗨,”女人搖搖頭,“不是產檢。”
沒等他們倆說話,女人又說,“來做引產。”
“引產”景融一時間沒忍住。
裴修言猜出了大概,應該是女人去鑒別了性別。
“昨天去醫院查了,大夫說還是女孩兒。”女人嘆了口氣,“今天就來做了。”
“不是,姐姐,你這都已經好幾個月了吧。”景融看向女人隆起的肚子。
“七個月了,”女人摸摸肚子“大夫說都已經成型了,沒招呀,女娃娃,生下了也是多余。”
裴修言想起那天男人在車上的話,知道這事應該不會有什么改變。
景融他們倆個走出醫院的時候,景融轉過去問裴修言,“七個月了,是不是放在保溫箱都能活了。”
裴修言點點頭,“他們家有了一個女孩兒了,所以不想要了。”
“不是,不想要為什么還要生啊。”景融有點生氣,“就想要一個男孩”
“你看,”裴修言指了指這附近的街道,“這邊的工作機會很少,女孩如果生下來之后走不出這里,她們就很容易一直是這個狀態。”
“裴修言,我現在感覺我不是在慶北周邊了,我現在感覺他媽的我在印度。”
裴修言給他指了一下遠處一桿高高飄起來的國旗,“那里是學校,初中和小學一起的,加起來一共不到五百個孩子。”
裴修言領著景融往學校那里走,學校離集市不是很遠,也鬧也嚷的。
景融走到學校圍欄外面,整個學校一共一棟教學樓,前面的土地大概是操場。
“我來這的第一天路過的時候問過,課間的時候他們就在這跑步,冬天給這澆上水就變成冰場。”裴修言指著教學樓前面的土地,“整個就這么大。”
景融沒說話,“這學校多少年了。”
“上世紀六十年代就有了,周江縣的學生都在這讀書。”
景融想起來景鋅,他在這邊長大到十幾歲然后到慶北,景融從來沒近距離地打聽過景鋅以前的那些年。
“景融,這個學校九十年代那會翻新過一次。”裴修言指了指那邊教學樓的一個角,“因為那兒,塌了,砸死過一個學生。”
景融跟著看向那個角,曾經從那里脫落下來的磚塊帶走過一個生命。
景融和裴修言從學校那走出來,然后又往街里面走,路邊的有幾個大眾熘炒什么的,這會漸漸中午了都開門迎客,散出來香味。
裴修言路過一家店的時候,看見了段然那天喂的那條流浪狗,正躺在飯店的泔水桶旁邊曬太陽。
“景融,我知道這只狗叫什么。”裴修言指給景融看。
“狗還能叫什么”景融轉過去,對著那只小狗,“誒嘖嘖嘖。”
小狗毫無反應,仍舊是趴在地上曬太陽。
裴修言也是猜的,那天段然說的寶寶,應該就是它了,裴修言低下去,“寶寶。”
小狗果然蜷起來身子,看是誰在叫他,裴修言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根火腿腸,剝好皮兒給小狗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