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鄔亭特別關注報紙上的消息,可半個月過去,無法回歸飛船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決,報紙的頭版頭條依然是“某某街區舉辦跳蚤市場”或者“某某劇團即將巡回演出”。
而之前那個夢境也在持續,每當她入睡后就會從沉浸艙蘇醒,她偶爾會繼續閉上眼接著睡,然后第二天早上在自家房間里的床上醒來。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會選擇檢查下鄔娜的營養液消耗情況并在周圍溜達幾圈。
鄔娜對于營養液的消耗簡直是常人的五六倍,要知道一升的營養液足以負擔一個成年男性一年的能量需求。而鄔娜所在沉浸艙上的營養液刻度表的紅線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程度下降著,就像食堂零食販賣機里的咖喱面包,已經被鄔亭吃得只剩一個了。
那個販賣機里除了咖喱面包,只剩下沒人愿意買所以一直沒售空的法布爾罐頭,沒過期且有各種口味供她選擇,麻辣螳螂、爆米花味知了、芥末花栗鼠聽說有芥末三文魚的口感。
“其實大家不想回去也可以理解。”鄔亭嘀咕一句,從報箱里取出今日份的報紙,低頭看頭版標題,“風信子劇團十二街區巡演于昨日完美謝幕,獅子王唐納將在所羅門廣場舉辦粉絲見面會好吧,果然又是娛樂新聞。”
這時候鄔亭發現報箱里還有一封信,居然還是寫給她。寄信的人叫晏子斌,是她以前在文清觀小學讀書時候的同桌。信里晏子斌說他現在已經加入了風信子劇團,想邀請鄔亭作為他的舞伴參加明日獅子王唐納的生日舞會,信封里還附著一張燙金字體的邀請函,上面居然還有一個男人的頭部肖像畫,鄔亭覺得應該就是那個唐納。
信封上雖然貼了張玫瑰圖案的郵票,卻沒蓋章,鄔亭懷疑是晏子斌自己或者托人過來直接把信塞她家門口的。最近年輕人之間流行用書信和明信片交流,像鄔亭這樣用手機發信息的屬于不夠講究的舊時代老派作風。
那封信上并沒有寄件人的地址,鄔亭翻出黑皮通訊錄給晏子斌打電話也沒打通,其實小學認識的同學包括晏子斌在內都好幾年不聯系了,鄔亭只得將信放進抽屜等明天再說。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媽媽在樓下喊她名字,說有個小伙子找她。鄔亭下樓,看見一個穿黑色禮服的青年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見到她立刻站起來,雙臂張開又收回,等她靠近些后再次張開又收攏,像在模擬一只機械鳥。
“好久不見。”鄔亭假裝沒看見對方想擁抱又猶豫不決的尷尬,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坐下,“差點沒認出來,你變化好大。”
“哈哈哈,是嗎你沒怎么變,還是像以前一樣。”
媽媽端了盤水果又拿了好多零食放到他們面前,笑瞇瞇道”亭亭你跟你朋友慢慢聊,我去菜場再買點菜,小伙子喜歡吃什么啊”
“不,不用了阿姨。我是來,是來帶鄔亭參加舞會,在所羅門大酒店,是我們劇團首席獅子王唐納的生日舞會,不知道你沒有有聽說過他”
范春妍聽到“舞會”時還皺了皺眉,此刻驚訝道“是那個獅子王啊,我當然認識了報紙上天天在講他,他的表演我也去看過,演得特別好你跟他認識啊”
“是的阿姨,我也是風信子劇團的。”晏子斌挺了挺胸,音量終于高了些。
“了不起”范春妍夸道,“風信子劇團眼光好,招了這么帥氣的小伙子進去。那你們去吧,我不耽擱你們了。我家姑娘性子獨,平日里連個說話的同齡人都沒有,我之前還替她著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