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伊媛車上,鄔亭望著車窗外的景象發愣。她不知道伊媛是不是故意搖下車窗,又將車開出龜速的,總之進入嫘祖街區后,那種被窺視感就越來越強烈,可等她看過去,只能看到低頭匆匆趕路的行人,和街道兩邊門窗緊閉的房屋內晃動的窗簾,就像當初站在儲物柜前,明明所有人都被鎖在里面,她卻有種被數百道目光牢牢盯住的錯覺錯覺嗎
起先是有個男人拿著本圣經對她念了一大段,然后抬頭希冀地問她“主會接受我今日的悔過嗎”
鄔亭第一反應是對方背著自己干壞事了,沉下臉“你悔什么過”
那人將從前小偷小摸的事全交代了一遍,末了抱住她的腰號啕大哭“不要拋棄我我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我會懺悔的我每天都在懺悔”
鄔亭的腰差點被他勒斷,掙脫開后,看了看掛在衣服上黃綠相間的鼻涕,抬腳將他的柜門踹上鎖住“別吃飯了,慢慢悔過去吧。”
之后又有小孩送她紙折的許愿星,每天都送,鄔亭沒地方放全給扔了,直到有一天收下的許愿星被水打濕后隱隱約約透出字跡,拆開一看,是句影視劇臺詞“放下金箍,不能救你;戴上金箍,不能愛你。”
第二天,鄔亭當著小孩的面將許愿星拆開“我會腳踏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孝衣來娶你。”
“”
小孩鼓起勇氣,紅著臉小聲問“你會答應嗎”
“不會,暫時不想死。”鄔亭無情拒絕,將物資扔進去,一腳將門踢上。
類似的事情越來越多,總有人在她過來發物資的時候千方百計拖延時間,又借著各種理由跟她發生肢體接觸。到后來,當他們發現如果有人需要急救,鄔亭不會視而不見,而是會帶他們去醫務室后,就開始有人自殘,有一個女人還借生理期產生的血抹在嘴唇和下巴上,制造出吐血的假象。
聽到這個結果,忙出一身汗的鄔亭氣笑了“耍我好玩嗎”
“妹妹,我沒耍你,我真有胃病,前幾年餓出來的。”
鄔亭看向醫務室的坐診醫生,對方點點頭,鄔亭不耐煩地抓了把頭發“死不了就行,拿了藥就回去。”
醫生搖頭“這邊沒有胃藥,要止痛藥的話可以給她配一點。”
“她用不著,給我拿點吧,我最近頭疼。”鄔亭道。
女人愣了下,抓住她的手急切問“你沒事吧妹妹,你可不能有事啊,你生病了我怎么辦”
鄔亭閉了閉眼“放開我,你再動手動腳信不信我算了,知道我為什么頭疼嗎都是被你們害的你們少發點瘋我啥事沒有”
“是誰你們是誰”女人瞪大眼睛,揪著鄔亭的領子將臉湊近了低聲道,“害你的人不能留,妹妹,你不是有槍嗎不能留,不能留,我幫你我是你這邊的相信我”
撲面而來的血臭味混雜著幾十天沒刷牙的濃重口氣,鄔亭往后躲閃“姐姐,阿姨,大嬸,你先放開我。沒人害我,我是自己失眠。”
“失眠那不成,得補覺。醫生,您給她開些安眠藥,讓她睡一覺。”
“不不不,我得先帶你回去。”
“你不用管我,我就在這里守著你,不讓他們來害你”
“沒人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