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仗著自己命大,任性妄為。受了那么重的傷,還御劍來玄海。若是我不在海邊,沒人看到你墜入海中,你很有可能因此丟了性命。”
藍音忍不住吐槽,但奈何琉璃太溫柔,吐槽的話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總是帶著幾分擔心的味道。
謝宴禮低著頭,捏著帕子一點點擦拭著臉上的血污,聞言,聲音很輕很輕地開口“我那時沒有多想”
“好在這次沒事,就是你這身衣服需要修一下,你等會兒脫下來給我。”
“好,有勞仙子。”
藍音撐著膝蓋彎下腰身,仰頭看著謝宴禮可憐巴巴的眉眼,道“你在畫貓臉嗎”
藍音忽然與他對視,弄得青年更加無措,視線飛速移開,又在一息之后,挪了回來。
藍音抬手點了點謝宴禮的鼻尖、臉頰和眉梢“這里都是血跡。”
謝宴禮“哦,好,我,我再擦擦。”
藍音無奈一嘆,道“雁雁,你先看著謝公子,我去換一盆清水。”
寧書雁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送藍音離開后,方才轉頭看向謝宴禮。
謝宴禮本是閉著眼睛擦拭眉梢的血污,聽到藍音提到雁雁二字,方才意識到,這屋子里還有第三個人。
他瞬間抬起眼皮,看向門邊。
先是一驚,而后愣住。
藍音打水很快,在屋里二人對視齊齊愣神的工夫,她便端著一盆干凈的井水回來了。
“嗯謝公子認識雁雁”
藍音放下水盆,隨意問道。
謝宴禮盯著寧書雁的臉,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見“寧書雁”
藍音“你知道她的名字,看來是真的認識。”說著,她回頭看向寧書雁,“雁雁,他叫謝宴禮,有印象嗎”
寧書雁緩慢地眨了下眼,搖頭。
謝宴禮眉頭微蹙“怎么會失憶了難怪”
藍音順著謝宴禮的話,好奇問道“難怪什么”
“難怪她失蹤兩年,連一點蹤跡都沒留下,世人都道她已經死了。”謝宴禮沉聲道,他的樣子沒有一點找到失蹤親友的喜悅。
甚至可以說,看起來非常冷漠,連臉上習慣性的溫柔笑意都不見了。
“雁雁是我師侄在外游歷時,無意中遇見的。失去了記憶,神魂也受了很嚴重的傷。修復神魂受損,非我擅長,我本來還在猶豫如何安置她。既然你認識她,可知她的家人在哪兒”
謝宴禮看向寧書雁,緊捏手中的帕子“神魂受損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藍音提醒道“我們發現她時,她穿著嫁衣,看布料顏色,并非新衣。”
謝nc宴禮果然繼續走劇情對話,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寧,寧師叔是我師父的親妹妹,自小生活在凌云宗,師父對她極盡寵愛。大概在三年前,寧師叔與我一位至交好友互相生了情愫。二人相愛大約一年后,便決定歸隱深山,打算在天地見證下拜堂成婚。但”
藍音看著寧書雁的表情,這孩子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一絲反應,看來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她見謝宴禮話語頓住,轉頭問道“但是什么”
“但他們沒能成功。那一夜,也是歸墟異動,百鬼傾巢而出,周遭數十座村莊陷入人間煉獄。我當時與上百名凌云宗弟子前去斬殺百鬼,但封印不修,惡鬼不盡。而我那位好友,是一位陣修大能,在我認知里,九州之中,只有他能修復歸墟封印。”
藍音接道“所以,他在新婚之夜,被你叫去救人了。嗯這個可以理解,畢竟成婚或早或晚都沒問題,但人命卻等不得。”
不過,在這之后一定是還發生了什么,才會讓寧書雁決然赴死。
謝宴禮抿了抿唇角,又道“待解決了歸墟異動,已經是兩天之后的事了。我陪好友去了他們隱居的深山小屋,本想著是去喝一杯喜酒。卻不料,當我們回去時,地上滿是干涸的血跡,寧師叔的命劍斷裂在地,上面也盡是血痕。”
“我們找了師叔三個月,可以說是杳無蹤跡,甚至分析不出,敵人是誰。后來我受了重傷,險些喪命,在玄海之上漂浮數日,直到仙子救了我。”
藍音點頭,心道這部分劇情她還記得,被他徒弟捅了心窩,扔進海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