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還未分出去的地全集中在河邊淺灘上,沿著屋邊小路慢慢走下山,再順著邊上的田坎走,就能見到一條小溪從小舟山上蜿蜒著流下來,繼續往前行約兩百米,能看到河面猛地變寬,水流看似平緩,在拐彎處卻能看出急勢。
河流最寬的地方往上約莫一丈,是一大片長著雜草的田地,其間隱隱約約夾雜著一些黃色的小野花,遠遠看著甚是漂亮。
謝景行站在上面看了看那幾塊待分的田地,狀況幾乎都相同,也沒甚可選的,明日就跟阿父說說,選一個離河近的地方就行,到時候挑水澆地方便些。
不過來都來了,不能白跑一趟。
謝景行東張西望了一圈,往旁邊一塊地里挑了根粗木棍,甩了甩還算結實,便打著草往荒地里去了,免得突然竄出蛇來,這個時節蛇可不少。
這種荒廢著的田地中野菜最是多見,果不其然,沒走幾步便見著地里長的有莧菜。
俗話說,六月莧賽雞蛋七月莧金不換,六月的莧菜,正是適合采摘的時候。
謝景行蹲下連葉和桿一起摘了,一直貓著腰往前,手就沒停過,不多時便抱了一大把,有莧菜、薺菜,甚至還有蒲公英,晚上可以涼拌,這個天氣吃最是爽口。
謝景行越摘越有勁,周圍的動靜一概沒察覺到,正想繼續往前,一抬頭猛地撞上一張毛臉。
瞳孔一縮,謝景行心都漏跳了一下,誰能知道不聲不響地,這野地里居然冒出了只羊。
面前的羊快及得上他一般身高了,不時低頭吃地里的野草。
視線和謝景行對個正著“咩”
平復了一下心跳,謝景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著面前的羊說“你咋一點動靜都沒有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也不管面前的羊聽不聽得懂。
“是你自己太專注采野菜了,明明我們都待在這半天了,你一直沒發現。”邊上忽然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謝景行看過去,一個半扎著丸子頭的男孩,手捏著根細竹竿,正躺在干枯草上,看樣子這干枯草還是這男孩自己帶過來的,只有這處有,剛剛好讓他躺在上面,不多不少的。
男孩約莫十一二歲,現代正是貓嫌狗憎的年紀,居然能耐著性子大下午的在這荒地上放羊。
謝景行站起身,整了整懷里散開了些的野菜。
“你就是剛搬來謝家那傻子,聽說你突然變好了。”小男孩好奇的看著謝景行,“看樣子是真的,都能出來采野菜了,你真的突然就不傻了”
謝景行低下頭,拍拍身上粘著的草屑,看著面前這個男孩,嘴里也不把門,居然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壞話,心下一動,嘴里開始忽悠“我本來就不傻,原來我那樣是有神仙爺爺看我順眼,抓著教我本事呢,我就天天跟著他學,根本沒精力理會外面的事情,然后在你們看來就成傻子了。”話說得是義正詞嚴,臉上表情很是嚴肅,完全不像騙人,“但我除了沒工夫不搭理人,其他的吃喝拉撒不也跟你們一樣怎么就是傻子了”
男孩迅速翻身坐了起來,“真的那你現在是學完本事了,神仙爺爺都教了你些啥”小男孩想了想以往看見的謝景行,好像還真像他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