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到家時,沒在院子里看見謝定安,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拎著竹籃往廚房走去,經過周寧房時,聽到里面傳出周寧和一個婦人說話的聲音,聲音不大,許是謝景君和謝若睡著了,里面的人有所顧忌,不想將兩個孩子吵醒。
謝景行聽不清里面說的什么,但婦人的聲音聽著不像是陳孝珍和廖文慈,可能是村里的其他人來找周寧說神童的事兒的。
謝景行魂不守舍地進了廚房,將竹籃放在案臺上時,手碰到了旁邊一個粗陶盆,才發現里面裝著有大半陶盆的羊奶,看樣子是謝定安回來后,方家就擠好送來的。
那陶盆大小快趕得上謝景行家洗臉用的木盆了,沒想到方安成家每日能多出這么多羊奶。
謝景行此時的注意力怎么也不能集中,總是東想西想的,沒有管多出來的羊奶怎么處理,走出了廚房,本想在院子里坐一會兒,但聽著周寧房里傳出的模糊聲響,他也坐不住,就轉身去了后院。
后院緊挨著山,沒有平地,但原來主人家用竹籬笆往山上圍了一圈兒,圈出了約一百來個平方的山坡,可能以前是用來喂雞鴨的,雞屎、鴨屎肥了地,草長得比謝定安還高,前不久謝定安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山坡清理出來。
沒想到謝定安也在后院,正用鋤頭在松地。
謝景行腳步頓了一瞬,最后還是走了過去,“阿父。”
謝定安聽到聲音,才注意到謝景行過來了,笑笑說“回來了”
謝景行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看他阿父的樣子,該是還沒聽見村里的傳言。
“阿父這是在做什么”
“趁現在有空閑,我先將這后院的地整出來,家里兩畝地還是少了點,這山坡雖小,但也能開出來種點東西,反正咱家現在也沒雞鴨這些,荒著也是荒著。”頓了下又說“到時萬一要養雞鴨,就散養出去,在院子里面給它們搭個小棚子就成,沒必要占這么多地方,太浪費了。”
畢竟是坡地,里面夾雜著不少的石塊,看謝定安不時要先彎腰將石塊清出來,才能用鋤頭繼續挖,不然鋤頭直接磕在石頭上,一次兩次沒啥事,次數多了,鋤頭肯定得壞。
謝景行悶不吭聲地爬了上去,在謝定安彎腰之前,先將地里的石子撿了出來,扔在旁邊謝定安剛扔石頭的地方,聚集在一處,到時候看是扔了還是有其他用處。
這幾日謝定安也知道了兒子的脾性,他要是打定主意做某事兒,謝定安是勸不住的。
兩人一起沒用多長時間,便將后面坡地開了出來,一起回了前院。
剛進院子謝景行就和一個婦人打了照面,婦人年約二十五六,身形看著有點豐腴,頭發全盤起來用一根木簪子簪在腦后,穿著棉布做的長衫。
見謝景行兩人走近,那婦人未語先笑,“寧哥兒,剛好你相公和你家那神童回來了,我先走了,還得趕著回去做晚飯,下次再來找你閑聊。”
聽見神童二字,謝景行僵立在了原地,連婦人跟他二人打招呼,怎么離去的都沒發現。
謝定安聽見神童也疑惑,但他沒有多問,這婦人是周寧少時的朋友,嫁在本村富戶的,兩人關系一直很是親近,等周寧嫁到豐里村后,兩人才走動少了。
之前跟著她男人去走親戚了,這兩天才回來,這不今個兒就來陪周寧說話了。
送走了婦人,謝定安將鋤頭放好,招呼著謝景行過來洗了手臉,就準備到周寧房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