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想起了那位為自己患得相思病的青年“是來求娶我的”
“非也。”
初桃一愣。
女房方才得意地在她耳邊壓低了嗓音說“是來入贅的。”
初桃“”
入贅多發生在貴族女性與貧窮的男性之間,為了不絕嗣還會出現入贅者改姓的情況。
但五條家和藤原家這樣的世家卻是罕見了。
而且還越過了含蓄的求婚禮儀和歌,直接快進到上門入贅了。
“不過來的是五條家主的繼子,叫做五條憂的小郎君。不知道他是自己想入贅,還是想替家主大人說媒希望不是那位家主大人,據說他這次又受了重傷,病的比之前還要重了啊”
女房憂心忡忡說。
初桃笑了“那我們去見一見”
只要不提麻倉葉王,女房什么都說好。
初桃到夫人房中時,正看見一少年立于院落中,約莫十三四歲。
不同于其他意氣風發的貴公子形象,黑色的碎發垂眸,顯得溫和靦腆,像兄長一樣。
他只遠遠地看了初桃一眼,就立即避開了目光,不去看她的容顏。
只在初桃靠近時,俯首大拜,聲音誠懇。
“請姬君救救我的老師。”
女房問“老師”
“我是家主大人的子侄,從小被家主大人帶在身邊,作為繼子培養。他于我而言,亦師亦父。”
“你是為五條家主而來的可他”都病成那樣了。
五條憂一頓“今日所為是我私心,家主大人并不知我所為,如有錯漏之處,請莫要怪罪家主大人。”
“但他對姬君的感情是天地可鑒,絕無二話的。”
女房問“既然他沒有授意,你為何又要來呢”
“因為、因為他或許很快就要”少年哽咽,頓了一會,“他仍舊心念姬君,卻不愿意讓自己的愛意成為姬君的困擾,因此吩咐我們不能煩擾姬君。但是我不想讓家主大人留有遺憾。只要姬君愿意看看他,解了他暫時的心結,或許他就能活下去了。”
少年伏地的指骨掐的用力泛白。
“而且,家主大人確實也愿以五條家為聘,求嫁姬君。”
女房嘆息一聲“但你應當知道,你們家的家主是不可能入贅的。”
五條憂抬頭,眼中似乎閃過對五條家的厭惡。他仍舊赧于直視少女的容顏“所以我才會在這里家主大人其實并不樂意被這個職位拘束,我也即將元服,我會接替家主大人成為家主,倘若姬君答應,我愿意與你定下束縛,以五條家為聘這句話永久有效。”
許久。
五條憂聽到那位姬君好像嘆了口氣。
她問“我知道了,那便去看看吧。”
于是初桃就在第二日去了五條家。
同時也退回了五條家送來的金銀財寶。
源朝稚尊重她的選擇,只是說“五條覺確實可憐。但他的愛意、他的所為都是自己選擇的,你是個好孩子,可好孩子不意味著要將他發生的一切歸罪于自己。倘若你有這種想法,即使是一點愧疚,我也絕不會允許你去的。”
在初桃的保證下,她才松了口,將自己的女房借給了她。
五條本家。
初桃將紅藍藥塞入禮物中一并送給了五條家。
她來到五條覺所住的宅院時,卻沒有聞到想象中濃厚的藥味。
初桃在外面落座,五條家的仆從立即送上熱茶與點心。
她看向屋內,門窗緊閉,簾子垂落透不進光,只依稀看見里面塌上的人影。
這人原本是相思成疾,后來是久病纏身。
又在昨日戰斗中大吐血,現如今能坐起來正常答話,都已經算身體好極了。
“五條大人。”
“姬君。”他為自己無法親自見面一事道歉。
從里透出的聲線與五條憂相似,只沙啞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