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娘子侍奉袁皇后多年,最會察言觀色,她能看出沈舒的心情不好,還以為她是緊張,便道“陛下和皇后殿下恩愛,對袁氏和臺甫素來禮敬,對小娘子也定會愛屋及烏。”
對此,沈舒不可置否。
一個要出家當和尚的丈夫,會和妻子恩愛
騙鬼呢
“謝過言娘子提點。”沈舒笑容淺淺地道謝。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走了進來。
“陛下宣召安樂鄉君。”
沈舒跟在內侍后,并沒有問袁充在哪,而是安靜地走在顯陽宮的游廊上。
站在殿門外,沈舒就聽到了里面袁充和一個聽起來頗有威儀的男聲談笑風生的聲音,男子似乎心情不錯,還笑了起來。
沈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種種想法,跪在殿外,高聲道“兒安樂鄉君沈氏奉詔覲見。”時下女子只稱兒和奴,并無臣女一詞之說,她不愿稱奴,就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很快里面響起了內侍的唱喏聲。
提起裙擺,從地上起來,她低頭,趨步進入。
趨步禮覲見帝王的禮儀之一,趨步也就是小跑,電視劇中臣子四平八穩地走過去見皇帝是御前失儀,而“入朝不趨”更是位高權重的臣子才享有的特權。
這些,她都沒有。
進入內殿后,除了地上的地板花紋她再也看不到其他,直到領路的內侍停下,她才再次跪倒在地。
“兒安樂鄉君沈氏叩拜陛下萬歲,皇后殿下長樂未央。”沈舒再次跪在地上。
南雍的宮禮其實并沒有到后世的封建晚期那樣那么喜歡動不動就跪拜磕頭,而是以揖禮居多。只不過沈舒是第一次覲見帝王,所以才行最高的叩首禮。
伏首跪在地板上,硬邦邦的觸感讓沈舒覺得膝蓋有些不適,她在前世拜年的時候也沒跪過,卻在這里屈膝。
她雖然不屑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話,但她也確實不喜歡跪著的感覺。
特別是這種被人俯視,生殺大權就在上位者一念之間的感受,讓她胸中積悶,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興”
隨著內侍的有一道唱喏,沈舒直起了腰,胸口的氣也隨之吐出,但憋悶卻像一塊巨石一樣壓在胸口。
起身后,沈舒依舊低著頭,不能直視帝后。
就在沈舒覺得氣氛壓抑的時候,一道清麗地女聲傳來。
“阿貞我的阿貞”袁皇后直接從上首下來將沈舒抱在了懷里。
沈舒只覺得自己落到了一個又香又暖的懷抱中。
她抬頭看著袁皇后。
很美,明明沒有濃艷的妝容和太多華貴的首飾,但就是很美,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雍容華貴。
見沈舒盯著自己不說話,似乎看呆了,袁皇后直接對著雍帝嗔道“就說了阿貞小,讓您別嚇她,看看這被陛下的威儀懾住了吧。”
說完又嬌聲道“不行,回頭您要多給阿貞賞賜,給她壓驚”
沈舒看著袁皇后和雍帝說話的語氣,很是驚訝,這語氣并不像皇后,倒更像是寵妃。
還不待沈舒反應和雍帝說話,一旁的袁充率先起身請罪。
“請陛下恕罪,臣教養皇后殿下不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