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舒沉默,馬正有些緊張,趕緊道“小娘子,吉金不就是黃銅嗎”
他生怕沈舒對自己手藝不信任,保證道“小娘子放心,某打的吉金顏色赤黃,不比金差。”
時下黃銅就是指顏色是黃色的銅,剛才沈舒問馬正會不會鑄黃銅的時候,他就是一愣,他要是不會煉銅,也不敢說自己是銅匠啊。
所以就留了個心,只說自己會煉吉金。
果然,他和小娘子說的就不是一個東西。
沈舒給工匠的待遇好,馬正很想留下,只能拍著胸口保證自己的手藝。
這下沈舒是真的心塞了。
她要的不只是顏色,還有黃銅的屬性。
就在此時,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仆知黃銅”
沈舒一愣,抬頭看去,是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
只見那人的打扮和普通的工匠不同,雖是麻衣但卻廣袖大衫,頭戴星巾,鞋履有些破損,但依舊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特別是那星巾是標準的道士打扮。
“請老翁進來。”沈舒道。
門口的婢女將人恭敬地請了進來。
她審視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是招攬工匠,但卻沒招攬道士,時下能修道絕不是奴仆,而道士也不會淪落到賣身為奴的地步。
她看向一旁的李妙華,李妙華也搖搖頭。
沈舒就知道這人不是她買下的匠人。可又能出入袁家別院,那就只可能住在此處。
此處是袁充私產,袁氏族人也不會居于此。
能住在此處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袁氏的佃戶婢仆,還有一種則是袁充的門客。
顯然此人是后者,而且還是不受重視的那種,因為受重視的都被袁充委以重任,住在建康城了。
不過不管此人是何身份,沈舒對能給自己解答疑惑的人都十分喜歡,她讓人給老翁設了榻,又讓馬正也起來坐到一旁。
“老翁如何稱呼”沈舒問道。
“仆姓徐,名景,道號清玄。”徐景道。
沈舒想了想還是稱呼道“徐翁。”難道她要稱呼什么,清玄真人嗎她搞工業技術,不是搞封建迷信。
這個稱呼讓徐景沉默了片刻,最后還是開口道“小娘子要找黃銅”
“不錯。”沈舒點頭問道,“徐翁知道黃銅我說的黃銅非吉金,非赤金,也非只是黃色之銅。”
“我知,小娘子看看可是此物”徐景說著就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很小的金屬塊,此物比真金發白,比吉金更黃。
沈舒接過后眼前一亮,雖然很小,但確實是黃銅的成色。
“你可見過此物”沈舒又讓馬平看看黃銅。
馬平搖頭“黃色之銅,某也鑄過一些,未有如此者,此物真是銅嗎”
當然是銅,但旁邊的徐景卻道“此物非銅,鍮石也。”
然后緊接著又道“此為老道點石成金的秘術。”
沈舒呵呵
她總算是知道這人為何被袁充扔在別院不受重用了,原來是個神棍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微笑道“您再會什么點石成金,不給您銅礦,您也點不出這鍮石來。”
徐景第一次發現小女郎這么難搞,他還以為靠著這塊鍮石就能讓對方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呢。
不過他還是詭辯道“非也,雖然鍮石非金,但老道卻會點石成金之術。除了這鍮石,老道還能煉制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