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玩物喪志的東西,原身自是囤了不少,喻南淵摸出來的這枚玲瓏境只是浩瀚收藏的其中之一,講的是個類似聊齋的志怪故事。
喻南淵把自己放在旁觀者位置看完了幻戲,以他在現代閱盡千帆的毒辣眼光來看,這玲瓏境內的故事只算中規中矩,沒有太大新意,優點在于節奏得當,結構完整,角色刻畫飽滿,且寓教于樂地在劇情處處體現許多道法領悟,自然而然并不牽強。
喻南淵沒想到看個幻戲還上了一課,怪不得這枚玲瓏境被原身塞在角落里壓箱底。
一直看到最后,戲中角色們托著綢布走至他面前謝幕,布上龍飛鳳舞寫著作者的名諱
東華州云意宗絕峰居士
“云意宗”喻南淵一愣。
東華州只有一個云意宗,那這絕峰居士不就是同門中人嗎
他一時不知道是吐槽同門修士文采斐然開展副業,還是吐槽修仙界著實太小,原身去坊市隨便淘個玲瓏境都能淘到同門中人批馬甲寫的著作。
收起玲瓏境時,爐中降真香差不多要燒盡了,時間已近巳時。
喻南淵站到“工作位”上鋪開宣紙,筆墨擱好,預備著做戲。
今天畫什么好呢他正思索著,突然聽見洞府外一人扯著中氣十足的嗓子喊道“淵兒,是舅舅來了。”
喻南淵手里的毛筆差點落到紙上。
小師弟沒盼來,怎么等來的竟是掌門大舅。
阿文臨走前那個笑容原來是這個意思嗎我幫著把你舅舅喊來了,不用謝。
喻南淵趕緊把桌上作案工具一收,故技重施地想躺回床上被窩里去。
洞外燕琨的聲音道“既然大好了就別裝了,阿文都來送過幾回飯了,我會不知你情況”
喻南淵立刻收回腳,乖乖在洞府里迎接燕掌門。
他心里浪潮翻涌。阿文前輩盡管不能說話,但果真是有手段和自己主人溝通的。不知道掌門舅舅了解到多少,剛才對方點出自己行動,想必是以神識掃了下洞內情景。
墻上掛畫無需取下,就是偶兄的存在有點超出修仙人士的“玩法”了當然,這要是在魔域或是合歡宗之類的地方,恐怕只有更加出格的,但誰讓云意宗是名門正派呢。
燕琨揮著袍袖入得洞來,面上難掩喜色,行走間腳步生風。他又檢查了一遍喻南淵的修為,果然是到了筑基后期,不禁更加大喜過望。
喻南淵見燕琨眼神里的風霜滄桑都少了泰半,此時浸著慈藹的笑意,顯然是真的為他這個外甥高興。
燕琨伸出手握住喻南淵的肩膀,動容地上下打量“阿文告之我時我尚且不信,但也想著再忙都得過來看你一看,現親眼所見你已是筑基后期,舅舅實在為你感懷。”
喻南淵想到燕琨在原作中的社畜程度,這會兒特意過來探視,一定是忙里偷閑擠出的時間,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舅舅也就不啰嗦了。”燕琨收回手掌清了清嗓子,“我過來另有別的事要講。”
喻南淵嗅出一絲緊張的氛圍,遂挺直了腰桿,擺正臉色。
這個時間點,也許是江然收用了雷獸,洗經伐髓成雷靈根了,這樣的消息的確值得舅舅上門一趟,畢竟是江然的一劍讓他躺平了七日。
或許舅舅是要提點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