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得脫難,順勢往聞雪舟雪白衣袍后躲了躲,還故意板直了腰桿,向莫綺雙的方向友好地微微一笑。
莫綺雙見了只更加置氣,內心大罵喻南淵簡直狗仗人勢,狐假虎威
她記得無念峰那次也是聞師弟經過附近,出面制止了江然刺向喻南淵的第一劍,將這姓喻的從劍下救了出來。
“聞師弟,莫非你又想救他第一次”莫綺雙又驚又疑,幾欲咬碎銀牙,“難道師弟你居然對這種人動了惻隱之心師弟你實在糊涂啊你、你是不知他底下的真面目有多丑惡”
玄日峰佯裝倒地的那些弟子見莫師姐真正的天敵來了,個個麻溜地拍拍屁股翻身而起,鉆回人群前,他們手腳麻利地把索橋上掉落的丹藥法寶收拾一空,就像是要給場中對峙的三人打掃出一個干凈的戲臺場地。
各派眾修中認得聞雪舟的人遠比認得喻南淵的更多,眼下場面愈加精彩起伏,謠言里的主角已到場了一半,掀起波瀾的莫綺雙似乎也得到聞雪舟制衡,可說有驚無險,于是眾修不禁感嘆,這蕭清音的金丹大典真是沒有白來,不虛此行。
感嘆過后,多數修士們再次回歸到事不關己的看戲狀態,繼續一面同相熟修士傳音私聊,一面密切關注場中的諸般變化。
聞雪舟站定后,其實也為自己下意識做出的選擇感到些許疑惑,如果是以前的他,通常會聽過兩人的解釋再做定論,而這一次,他卻無比自然而然地站在喻師兄之前,在神壽臺聽那外門弟子匯報時,他的心里也是料定這次爭端必非由喻師兄而起。
許是和喻南淵相處的這半月有余,他已信任于喻師兄改過自新后的為人,加之莫師姐向來動作快過腦子,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時常會莽撞行事,自己方才會想也未想地傾斜向喻師兄吧。
所以,他這不是偏幫。
聞雪舟心里下了結論,抬手收起八卦玉鏡,月輪般的玉鏡在他掌中縮小成手執大小,綴著的鈴鐺叮嚀作響。
而后,聞雪舟沉然問道“莫師姐與喻師兄是因何發生爭執”
有聞雪舟擋著,莫綺雙不能再把喻南淵如何,隱約縈繞的幽微清苦香氣中,莫綺雙因情緒激動而加速的心跳逐漸變緩,頭腦熱度也在下降。
她的氣勢蔫了一半,只能徒握長鞭,與兩人言語交談。
“他我”莫綺雙張開紅唇,本想說喻南淵有多不是,先得罪了自己,這時忽然驚覺姓喻的確實不曾主動激怒于她,反是她先入為主,說了不中聽的話挑釁過去。
喻南淵態度自始至終都是溫和講理的,她會那樣激憤,根本原因,其實是喻南淵身后那名記不住面孔和姓名的記名弟子代替喻南淵做出的所謂解釋。
往后發生的事就統統是莫綺雙在氣頭之上,在頭腦昏昏沉沉的狀態下,完全被功法引起的急火牽動導致的隨性而為。
莫綺雙眼瞳睜大,隨即愧然羞惱。
她是不是被那該死的記名弟子三言兩語挑撥了
很快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指不定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的計謀,瞧著那記名弟子狗腿的勁兒,多是喻南淵心腹般的存在,難不成還會違背喻南淵的意愿說話嗎
聞雪舟就是不知劉姓弟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單觀莫綺雙赧然漲紅的面色和張口結舌的未盡之言也能猜出事情大概了,他一嘆,說道“師姐受心炎訣功法影響,總是沖動易怒,夏長老應該也囑咐過師姐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這話,莫師姐可有記在心中么”
聞雪舟提到她的師尊,莫綺雙的氣勢便被削得更弱“我我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