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淵與聞雪舟被眾修環繞著,賀喜聲不絕于耳。
有的是對他們,也有的是對掌門與宗門其余人等。
對他們的,多是夸一句少年英才,或是夸同門間的友愛互助。
對宗門一眾的,則是夸云意宗人才濟濟,順便打聽下次金丹大典舉辦的日期。
聽著耳邊比筑基期時清晰了數十倍的此起彼伏的祝賀,喻南淵很有幾分恍惚。
他居然真的成為了一名金丹修者。
修仙一途,練氣尚是凡人境界,筑基是初入渺渺道門,而金丹是仙凡之間橫亙的那一道分水嶺。
練氣入體,修者可多出百年壽元;成功筑基,修者可多出兩百年壽元;結成金丹,修者整整多出一千年壽元。
步入金丹期,就意味著從凡軀肉身脫胎換骨,容顏固定,壽命悠長,斷人間煙火,不再需要攝食五谷維持生命,不借助法寶也能御空飛行。
在凡間廣為流傳的許多話本里,一些有筑基境實力的修者便能被尊為世外高人,金丹期修者在凡間略施神通,就足比得上大羅金仙,能享一方香火供奉了。
不過,那是在凡間以凡人的眼光評判。
在這靈氣充裕,不缺修士飛升的太元界,不說元嬰遍地走,也是金丹多如狗,突破了金丹,在太元界才終于算一個有頭有臉排得上名號的修士。
也因此各宗門派有了一名金丹弟子后,就會像云意宗這樣舉辦金丹大典昭告眾修,讓那名金丹弟子以此方式在太元修仙界初出茅廬,揚名立足。
喻南淵內視自身變化。金丹期后,他全身上下的靈脈進一步拓寬,與筑基時期近似于溪流與江河的區別,這使得他能承受更多靈力的輸送,驅用更強勁的消耗靈力更多的功法,在調用靈力時更能得心應手,收放自如。
先前在丹田海洋里浮蕩的靈液團經過了天雷的洗練,已化作一枚外殼堅硬無比的靈珠,觀之約莫雞蛋大小,表面懸浮祥云丹紋,不斷有生機之力從中涌現。
金丹的顏色倒并不是金色的,而是介于藍綠色之間,和他的水木靈根相符合。
與其說是珠子、丹丸,喻南淵覺得這個形態更肖似從宇宙看到的地球。
人體即為一種小宇宙,若說金丹是星球,冥冥中好像也有其道理。
至于鴻蒙天,現已盤居在他的識海深處,猶如天幕中一枚不易察覺的星子。
喻南淵能感覺到鴻蒙天內又有了一番巨變,就是眼下不便入內一探究竟。
他既然結成了金丹,與原書里的炮灰結局就已是相去甚遠了,盡管在蕭清音的金丹大典上喧賓奪主非他本意,能一舉結丹卻要感謝自個兒上門送溫暖的莫師姐,不是她“遇見不平拔鞭相助”,他可能還要再低調一段時日才能有此進益,更不會在眾修面前立此聲名。
只是他已盡力避免和男女主利益沖突,仍舊陰差陽錯地被命運卷了進來,當江然出面說那番話時,喻南淵就在懷疑劇情正被修正回原本的軌跡。
他自覺冤枉得很,明明已經威脅不到男女主間的感情了,江然何必盯著他不放呢
這年頭做男主應該志向高遠,不能太小肚雞腸。
喻南淵尋思著有機會的話也得讓掌門舅舅給江然找點事做,等江然忙起來就沒空顧及他了。
比較棘手的還是天道,天道看起來對他虎視眈眈,頗為“關照”,當時鴻蒙天已失去響應,他若非神魂出竅,后又藏于丹田的雛丹之內,難保不被三道天雷劈散,神魂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