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仁見這些人忙不迭和他撇清關系,先后供出他來,還變本加厲添油加醋,幾乎快氣得倒仰,這些人都是在他跟前發過誓的,有好處拿時尊他做大哥,大難臨頭了就翻臉不認人,真是人心難測,人性本惡。
劉裕仁同樣害怕搜魂,此刻也喉頭發甜“你們以為和我劃清界限,就可以自我保全了”
跪在地上的幾人身體一僵,一時涕泗橫流,抖如篩糠“我們我們”
執法弟子們看不下去這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場面,有幾個上前去把跪地的人也制住了。
劉裕仁臉色慘白不輸地上幾人,眼見后者被擒,求生意志在這一刻洶涌爆發。
他轉而掙扎著大聲呼喚喻南淵的名字“南淵兄,南淵兄幫我與掌門大人說說吧,那些都是你贈與我們的東西啊,我們絕對沒有擅自轉賣我能拿出來,南淵兄想要回去的話,只要給我時間,我都能找出來”
喻南淵在袍袖下把玩著手頭的桃花瓣,對劉裕仁的呼喊置若罔聞。
這時候知道滑跪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所謂的能找出來,怕是想爭取時間去拍賣行討回來吧
久久未得到喻南淵的回應,劉裕仁豁出去孤注一擲“南淵兄,我知錯了,我是有對不起你,但我保證就只那么一次,你不想知道是誰指示我的嗎有人想暗中加害你,有這一次就有下一次啊南淵兄只要南淵兄為小弟說句公道話,小弟我一定和盤托出。”
奈何劉裕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喻南淵皆是不為所動,將“我跟你不熟”貫徹到底。
喻南淵不搭理,執法弟子們的眼神便愈加冰冷。
無人回答,也無人走出來見他,劉裕仁心如死灰,心下明了他是被喻南淵和江然都視作棄子,只欲除之而后快了。
他臉上頹然,惶惶失態,訥訥不語。
執法弟子們見劉裕仁這般作態,心中鄙夷,這劉姓弟子以往同喻師兄往來密切,喻師兄不在乎他記名弟子的身份,愿意與其結交,還做他靠山,讓其能在宗門里肆意行走,是這劉姓弟子不知好歹,反過來恩將仇報,算計喻師兄的財物。
曾經的這一行人尚能得到宗內弟子們幾分寬待,也只是因大家都看在喻南淵及其身后掌門的面子上,今時今日,這些人失去了喻南淵的庇護,自然淪為了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做你們不能把我逐出宗門,我都坦白,求你們讓我留下。”劉裕仁捉住大力弟子的手臂,哀哀懇求,“我也算是人間皇室宗親,身上有真龍之氣,留我在云意宗有益無害,也可壯大宗門氣運”
大力弟子將劉裕仁的手輕易撥開,嘲弄地說“雖然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這樣的說法,先不論你身上是否真的有什么真龍之氣看你的年歲不算輕了,加入云意宗不曉得多少年了,凡塵世俗的那些親人恐怕早就壽終正寢,外面也早已經改朝換代,你就是真有龍氣,又還剩下幾絲兒”
他繼續潑冷水道“而且,從你拜入云意宗的一刻,你的名字就會從俗世族譜里劃去,從此便是方外之人,和你凡俗界的身份再無干系。”
山中一甲子,世上逾千年,多少筑基無望的記名弟子想再回去凡界東山再起,都發現外面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他們已然無家可歸。
“放心吧,搜魂一說是騙你們的,我云意宗是名門正道,犯不著和你們斤斤計較,記名弟子無魂火供于宗內,除了那點三腳貓修為外,你們將不該屬于你們的東西還來,從山門離開后你們便不再是我宗弟子。自去吧。”
修仙界許多散修都是被逐出師門后在外自立門戶的,即使不再是門內弟子,云意宗也不會奪了他們的活路。
大勢已去,幾人如被下了斬立決,已是呆愣愣的泥雕木塑,聽了這些話也無有更多反應。
執法弟子們拎起劉裕仁等人的衣領徑直把他們往外押送,他們要先去望云峰的記名弟子屋舍,讓這幾人把私藏的東西都交出來,之后再將人送出山門。
一隊人行至望云峰的索橋口,向著屋舍群沒走出幾步,就看到一身穿寶藍色親傳弟子服的少年立于當前。
本該同蕭清音去往了神壽臺的江然不知何時又折返回來,出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