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座宮室是石頭打造,喻南淵這次想換換風格,就打算建一間樹屋。
金丹期后,鴻蒙天中的景觀對喻南淵而言就如同盆景中的造物,能夠肆意規整,他尋了島上一株最高的紅杉,以混了雷精與生機之力的木靈氣點化,那株本就高約百米的紅杉頓時拔地而起,變得越來越巨大。
就像是金箍棒化作定海神針,土中豌豆苗生出通天藤蔓,紅杉長勢洶洶,眨眼便遮天蔽日,其下根莖更是頂破土面,將整座島嶼的底部包裹纏繞。
遠遠望去,空中仙島只如這紅杉巨木扎根的一塊基座,被樹根綁縛在下。
喻南淵催動金丹,靈壓外放,一時間島上所有的樹條木枝都如聽他號令,在他的一個念頭之下朝著巨大紅杉的頂端飛去,自行累積搭建。
不一會兒,想象中的樹屋便順應他心意而成。
樹屋并不在最高處,其上有梭型的成片紅杉針葉遮蓋日光,且因處于比浮島海拔還要高遠的高空,縱是兀鷲這樣能飛上九重霄外的飛鳥也未必夠得著,就算夠著了也不一定能找出樹屋藏在哪,從根源上杜絕了受外物打擾的可能性。
唯一美中不足是缺少一條穩定輸送靈氣的靈脈。
喻南淵思索片刻,干脆簡單粗暴地從最近的海域順了一座靈峰來,調整了方位安置在下頭,正好填補原本孤島所在的位置。
隨后他翻出陣法入門典籍,找到初學者適用的那幾頁,依樣畫葫蘆地在靈峰上布了個最基礎的聚靈陣,將峰上靈氣上引,又去浮島底部畫了同樣的聚靈陣,將兩條肉眼不可見的靈氣流相連,這樣穿針引線,初步解決了靈氣供給不足的問題。
這種轉輸靈氣的方法其實算喻南淵一拍腦門兒的異想天開,他不懂更高深的布陣手法,所以才只能用這樣的笨蛋法子,不過因他陣勢搞得大,幾乎是把整座靈峰和浮島的底座都做成了聚靈陣,傳輸的靈氣量和效率都還算可觀,并沒有受到這笨法子的影響。
也是他無知無畏敢做敢為了,要是他敢把這種胡來的處理方式說給宗里的長老們聽,那些長老估計能挨個指著他的鼻子數落到月升日落。
喻南淵折騰完新窩就上樹屋里打起坐,他要把松動的道心鞏固一下,消化所得的領悟。
升上了金丹期,經驗條的長度今非昔比,喻南淵在鴻蒙天里一直修煉了五日,換作筑基時期,他所吸納的這些靈氣已是能讓他升上去三分之一個小境界了,但如今卻泥牛入海,最多只是使他丹田里的“迷你地球”更圓潤了一些。
喻南淵算了下時間,外界的天差不多該亮了,今天有他課表上的課,他得去上課。
掐點從鴻蒙天出來,洞府里果然已滲入窗外的一線晨光。
喻南淵想著給屋子里透透氣,走到窗前欲把窗戶推開。
他的手指觸上窗木,猶豫地一頓。
剛才那一剎那,喻南淵升起一種異樣感。
也許是前陣子每天早上都會在窗外見到阿文,養成了慣性,以至他總覺得開窗后就會對上阿文的一雙橫瞳。
保險起見,喻南淵以神識向外探測。
沒有人在。
是他疑神疑鬼了。
喻南淵甩甩腦袋,把臉再次湊近窗口。
一只水汪汪的鮮紅眼睛與他對視著,眼白干凈,眼瞳為橫型。
見到他后,羊眼彎出乖巧的臥蠶,十分歡快一般。
喻南淵“”
歷史重演了。
他不該奢望他的半吊子禁制能攔住阿文,何止是攔不住,他甚至感應不到禁制內進了人,神識也掃不出阿文的氣息。
喻南淵緩緩挪開視線往后站直,解了窗閂。
阿文翻身進來,輕輕跳落在地,帶入一陣桃花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