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得其相助,助他脫離這許昌的牢籠之內,受一些輕蔑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劉備想的很明白。
一點面子而已,若是離不開這許昌,即便身為皇叔高高在上,又有什么意義。
到頭來一身能力不得施展。
只能繼續眼睜睜的看著如今的大漢江山就此垂危下去。
而這樣下去,他劉備做不到。
眼下楊修既然冷眼相待,所幸他不如直接將目的展現出來,大大方方的,又有什么不可。
劉備的一番話開口之后,對面的楊修神情不由的有些頓住了。
似這般直言相告,擺出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做法,楊修從未見過。
而劉備神情真摯,此番話又切切實實,這一時之間,楊修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有些時候,往往一個人的真誠,最是能夠觸動人的內心的。
眼下便是這般情況。
剛剛還有些瞧不起劉備的楊修,這功夫心頭不由得有些觸動。
能這般大大方方,忍受自己的屈辱,甚至于說出自己的目的,像這樣的人,又怎么會沒有成就呢
正如他所看到的那樣。
眼下的劉備之所以什么都做不到,本質上則是因為對方在這許昌之內,無根基,無人脈。
做什么事情都被掣肘。
就像是池中魚,籠中鳥一般。
只是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魚,是什么鳥,誰又能知曉呢
但楊修這功夫看出來了
眼前的劉備絕對不會是碌碌之輩。
其或許是那隱匿于池中的潛龍,還未曾越過龍門。
又或許是那鯤鵬,不得展翅。
若是能離了這許昌之地,或許在外,亦能像是一方諸侯一般,闖出一番聲名。
而能從一介草民,走到如今皇叔的地位,劉備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
當對于一個人的印象改變之后,跟著改變的便是對于對方的評價。
此刻的楊修,看這劉備的眼神已然變了一些。
這功夫,楊修不由的正了正衣襟。
“還恕將軍見諒,此前乃修之不是”
改變了對劉備的看法之后,楊修鄭重致歉。
這功夫劉備臉上只是笑了笑,擺了擺手,對于此前之事并不在意。
“敢問將軍,修該如何助你”
楊修發問。
劉備這功夫神色也開始鄭重了起來,他朝著楊修拱了拱手。
“主薄,備此番若想要離開許昌,不明前路,不知主薄可有指點”
劉備直接發問,楊修眉頭皺了皺。
他知道劉備想要離開許昌,只是以如今這般情況,或許只有等曹操帶兵離開許昌之后,才有機會脫困而去。
更為重點的是,劉備想要在外有所施展,必須要有主觀上的大義。
而最為直接者,便是得到天子的詔書。
“吾近日聽聞,曹司空似乎有意于秋收之后西征,此番便是皇叔離開許昌之機”
“但以修來看,如今天下之局勢,能與曹司空抗衡者,唯有身處于冀州的袁紹”
“若將軍能得袁紹相助,或有所益”
楊修覺得自己能說的并不多。
現如今天下的局勢已然擺在這里了,即便他現在對劉備已經所遇改觀。
但該不看好,依舊是不看好
“袁紹”
劉備頓了頓,其實他心里差不多也是這般想的。
現如今這些在外諸侯中,卻也只有袁紹能對抗曹操。
若是能得天子詔書,他便能借助詔書,如當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一般,他也可以借此討伐曹操。
“將軍”
是日,劉備和楊修在楊府之內暢談了許久,直至黃昏之時,劉備才悄然離開楊府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