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雙的目光,落在了祭壇深處。
那里,隱藏著一個暗格,里面擺放著數十塊玉佩,每一塊都刻著與天機鎖相同的符文。
“難怪戲大人總能逢兇化吉……”蔡文雙喃喃自語,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有震驚,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戲煜的視線,也落在了那些玉佩上。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家族的秘藏中,看到過類似的玉佩。
當時,他還年幼,只覺得那些玉佩精美異常,卻不明白它們的意義。
現在,他明白了。
那些玉佩,代表著歷代戲家家主,也代表著……他們作為“容器”的宿命。
蔡父的癲狂,蘇蘅的冷漠,蔡文雙的悲傷,以及那些刻著相同符文的玉佩……這一切,都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緊緊地包圍,讓他無法呼吸,無法逃脫。
“不……”戲煜艱難地開口,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這不可能……”
蔡父的笑容,更加猙獰。
“不可能?戲煜,你以為你真的是戲家人嗎?你不過是一個容器,一個用來承載千年契約的容器!”
蘇蘅緩緩打開青銅藥箱,一股奇異的香味,從箱中飄散而出,彌漫在整個祭壇上。
“戲煜,是時候履行你的宿命了……”
“住手!”蔡文雙突然大喊一聲,她沖上前去,想要阻止蘇蘅。
然而,已經太遲了……
蘇蘅手中的藥箱,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將戲煜籠罩其中……
“啊——”
戲煜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蘇蘅藥箱中閃耀的光芒如浪潮般向席宇涌來。
劇痛瞬間穿透他的身體,他發出一聲粗糲而凄慘的尖叫。
他感覺自己的存在仿佛正在被撕裂、重塑,變成某種……其他的東西。
接著,冰冷的笑聲在洞穴中回蕩,這聲音仿佛是從席宇靈魂最深處爬出來的。
“你以為你贏了?”那聲音空靈而尖銳,是紫袍女人殘留在他體內的一縷殘魂。
“天機鎖的真正核心在于……”
她的話戛然而止。
蔡福憤怒地咆哮著,眼中燃燒著熾熱的光芒,從祭壇上扛起沉重的青銅鼎。
他雙臂上的青筋暴起,如繩索般凸起,然后用驚人的力量將鼎朝著遠處的皇城擲去。
青銅鼎劃破長空,在血紅色的天空下如一顆黑色的炮彈,身后拖著一絲風聲和古老魔法的惡臭。
在一片混亂中被暫時遺忘的席宇和蔡文霜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青銅鼎劃過天際,一座幽靈般的影像在遠處都城上方閃爍浮現。
一幅與祭壇地面上刻著的一模一樣的星圖,在漸暗的天空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它像一張巨網般籠罩著城市,線條中涌動著令人不安的能量。
蔡福氣喘吁吁,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個用骨頭精心雕刻的、染著血的小山羊吊墜掉落在干裂的土地上。
他聲音沙啞而吃力,在緊張的寂靜中喘息著說道:“查一查在先帝駕崩那晚侍奉他的太醫名單……”
還沒等他進一步說明,遠處傳來一陣壓抑而沉悶的集體呻吟聲。
那是數百人痛苦的聲音,是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交響曲。
這聲音仿佛在他們腳下的土地中震顫,一波明顯的痛苦浪潮向他們襲來。
席宇和蔡文霜驚恐地對視了一眼。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這與蔡福隱晦的話語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聲音有關。
風向變了,空氣中帶著一股金屬的腥味,那是……鮮血的味道,毫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