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幡如靈蛇般飛出,纏繞住巨大的青銅鼎,發出“嗡嗡”的低鳴,仿佛在悲鳴,又仿佛在抗爭。
蔡文雙落地,雙腳踏實地面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氣浪向四周擴散,吹得眾人衣衫獵獵作響。
她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
她死死地盯著司馬昭,又猛地轉頭看向祭壇方向,那里,戲煜的氣息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讓她感到陌生和恐懼。
“戲煜!”她嘶吼著,聲音沙啞,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當年你挾持我,挾持我父親尋藥,原來都是為了今天!為了借他的血脈,破解這天機鎖!”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地牢中回蕩,撞擊著墻壁,也撞擊著每個人的心靈。
司馬昭愣住了,他沒想到蔡文雙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一切。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而此刻,重傷的暗衛統領,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手中斷劍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鮮血噴涌而出,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綻放出一朵妖冶的血色花朵。
更詭異的是,那鮮血并沒有隨意流淌,而是沿著某種軌跡,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個殘缺的陣法圖案。
隨著暗衛統領最后一聲嘆息,陣法圖案驟然亮起,發出耀眼的紅光。
“咔噠、咔噠……”
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從鐘樓方向傳來,沉悶而規律,像是死神敲響的喪鐘。
原本面向城門的傀儡將軍們,突然齊刷刷地轉向城主府,眼中紅光閃爍,殺氣騰騰。
司馬昭臉色大變,他驚恐地看向鐘樓方向,又看了看地上暗衛統領的尸體,像是明白了什么,卻為時已晚。
“你……你們……”他指著蔡文雙和死去的暗衛統領,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蔡文雙沒有理會司馬昭,她死死地盯著祭壇方向,那里,戲煜的氣息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讓她感到心寒。
“戲煜,”她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悲涼,“你究竟是誰?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卻又無力地垂下。
“難道……這一切都是……”
祭壇之上,青銅鼎內幽綠色的火焰跳動著,映照著蔡父那張飽經風霜的臉。
突然,他花白的頭發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根根豎起,轉瞬間變成了耀眼的銀白。
那雙渾濁的老眼,瞳孔驟然收縮,浮現出令人膽寒的雙星圖騰——那是天機閣標志性的象征!
他張了張嘴,干裂的嘴唇蠕動著,發出嘶啞而古怪的音節,那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語言,更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韻律。
就連博學如戲煜,也從未聽聞過這樣的密語。
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頭。
戲煜瞳孔驟縮,心中警鈴大作。
來不及細想,他袖袍一揮,三枚閃爍著寒光的“鎖魂釘”破空而出,直刺蔡父的天靈蓋。
這鎖魂釘,是他壓箱底的暗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使用,今日卻不得不用來對付這位無辜的山野村夫。
“爹!”蔡文雙驚呼一聲,想也不想便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父親面前。
“噗嗤——”一聲悶響,一枚鎖魂釘刺穿了蔡文雙的左肩,鮮血噴涌而出,滴落在祭壇之上。
令人震驚的是,那殷紅的鮮血并沒有隨意流淌,反而詭異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微型的天機陣圖!
那陣圖閃爍著幽光,如同活物般蠕動著,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文雙!”戲煜目眥欲裂,他沒想到蔡文雙會奮不顧身地沖出來。
他想要上前,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鮮血浸染了她的衣衫。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直潛伏在暗處的廣陵子,如同鬼魅般閃現到祭壇旁邊。
他臉上帶著一抹陰冷的笑容,毫不猶豫地將手臂上那塊詭異的黑斑按在了祭壇之上。
“嗡——”
祭壇劇烈震動起來,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席卷而出,整個城池的地面都開始龜裂,如同蜘蛛網般蔓延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