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依依起波瀾,通天降來催骨寒。
來自禁地太陽一脈的鎮法王,堂堂合道境強者,活了六千多年的古老存在,竟自那一手遮天之下化為劫灰,身死道消,連一聲求饒都沒有來得及言語。
這樣的霸道,這樣的兇狠,這樣的匪夷所思除了來自神宗禁地的無上存在,天地茫茫,誰又能有此手段
然而,當乾帝和李宗王看清那道身影時,前所未有的錯愕之色卻是爬滿了他們的臉龐,那個本不該出現的男人竟然
“李末你是你”李宗王低聲驚吼,顫動眸子里溢滿了駭然之色。
“老師”
金靈圣母化為一道流光,便落到了李末跟前,乖乖地行了一禮。
“十五年不見,可無恙否”
李末橫立滄海之上,眸光幽幽,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兩位故人。
算起來,他和這兩人也是淵源極身。
李末的身上流淌著李祖血脈,與李宗王同出一源。
至于乾帝,真正論起來應該便是他的祖父。
只可惜,到了這等境界,什么親情血脈,統統不過云煙而言。
到了這等境界,不會被任何因緣所羈絆。
“李末,你果然是這天地間最大的異數神宗已降,唯你稱王。”李宗王咬著牙,眼中的忌憚之色濃烈到了極致。
就連鎮法王那等活了六千年存在的怪物都死在了李末的手中,不費吹灰之力,他甚至無法猜測,如今的李末到底達到了何等境界。
“你到了長生境”乾帝面色難看到了極致,旋即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人間紅塵無法承載這等存在的力量你若真入此道,氣象不至于此。”
乾帝死死地盯著李末,渾濁的眸子里泛起別樣的異彩,似是嫉妒,又似殺伐。
這樣一個小鬼,異軍突起,短短三十多年光陰散滅,居然就達到了這樣的高度,如此逆天,又豈能讓人不嫉妒不瘋魔
“乾帝,你的目光永遠看不到我的境界”
李末搖了搖頭,他一招手,天地俱寂,那尊古老的鼎器竟是直接脫離了乾帝的掌控,落到了他的手中。
“我的帝鼎”乾帝面色驟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看向李末的目光越發驚駭。
大乾皇族世代傳承千年的帝鼎,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奪走了,他甚至都沒有感受到一絲掙扎,一絲抵抗。
轟隆隆
恐怖的波動從帝鼎內波及開來,恍若漣漪一般,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威能。
每一尊鼎器都有著獨立的意志,高高在上,不可撼動。
然而,這一刻,那尊古老的鼎仿佛謫落凡塵的神只,光華不在,困于李末掌中,卻無法掙脫樊籠。
“帝者,心懷天下,普濟黎明”李末望著手中的鼎,又望向乾帝。
“你也配”
此言一出,乾帝的面色掙得通紅,然而面對李末,他卻不敢發作絲毫,如同猛虎困于深淵。
當年,玄天圣誕,他不顧大乾江山,不顧天下蒼生,引玄天道種,開神宗禁地,山海凋零,他視黎民為大藥,只為突破五百年天地大限,成就長生不死的美夢。
“李末,你別狂玄天道種,今非昔比,他日禁地開啟,長生降臨,便是你們覆滅之日。”
李宗王一聲暴喝,將乾帝的思緒拉了回來。
提及禁地,提及道種,提及長生者,乾帝似乎又有了底氣。
“你們知道當年神宗為何敕造九鼎嗎”
李末把玩著手中的帝鼎,話鋒一轉,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
天下第一神兵,神宗那樣的存在,高高在上,無敵當世,有無神兵,對他而言,區別本就不大。
“九鼎者,江山之重器,鬼神之敬畏,以此結界入人間,紅塵頃刻作戰場。”
冰冷的話語幽幽浩蕩,回響在天地之間,李末的眼神卻是變得無比凌厲。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九鼎結界入人間,便如歸墟十大神兵化為的中央真空大法界,比之后者,強大何止千萬倍。
那時候的人間紅塵,再也不是孱弱不堪,縱然長生者降臨,也無法觸其根基。
“神宗有大氣魄,你視人間為藥圃,我將家園作戰場,要么你死活我,要么同歸于盡。”
萬宗流看向手中的藏鼎,不由心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