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頂著那樣的目光,莫名有種小心思被他看透的感覺,忙乖巧的笑了笑,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狀似溫順地垂下頭。
方才逃離走得急,容娡的發髻微散,有一縷發貼著她的脖頸溜入衣領之中。
容娡一動,那縷發便貼合著她的動作起伏。
謝玹不動聲色地別開視線,將自己被壓住的衣角抽出,抬手從容不迫地整理衣袍。
見他淡淡的沒什么反應,容娡想起今日的目的,覷著他的臉色,得寸進尺,悄悄挪動,更近地挨著他,稍微一動便能碰到他的手臂。
謝玹身上的幽幽冷檀香灌入她的鼻腔,容娡嗅著這股清淺的香氣,心跳稍微安定一些。
然而下一瞬殿外傳入的越來越近的錚鏘聲又將她的心高高地提起
容娡揪住謝玹的衣角,惶惶往身后看了一眼,聲音有些發顫“你的兵衛呢”
謝玹瞥她一眼,不答。
容娡問完便自知有些失言,那些兵衛的去向豈是她可以過問的。
她抓著謝玹的衣角,想了想,輕聲問“方才我聽靜曇說,那些人是響尾蛇教的人。響尾蛇教是什么呀”
謝玹眼簾低垂“支持江東叛軍,與朝廷對立的教派,此前多在閩南活動,近來活躍于江東。”
容娡輕輕“喔”了一聲。
謝玹側目看她“還記得方才那支會響的箭嗎。”
容娡用力點頭,她記得。
謝玹目若寒玉“此箭離弦時會發出破空銳響,是響尾蛇教派的象征。”
容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教派以毒蛇命名,聽著便兇神惡煞。
她有些害怕,還想問這些人為何要刺殺謝玹但這顯然不是她應過問的。
她有些焦灼,回憶方才情形,細想一陣,大抵猜出謝玹的兵衛今日許是被調離,刺殺的人得知消息,趁機行動。
不知靜曇帶著那十幾個侍衛,能否戰勝有備而來的響尾蛇教刺客。
雖不知佛寺其他地方現狀如何,但這些刺客顯然是沖謝玹而來。這般想著,容娡心中越發后悔,緊緊咬住下唇。
早知如此,她就該早早離去,不該死皮賴臉地進入佛殿跟著謝玹。
時間在容娡的焦灼中緩慢流逝。
謝玹眼眸半闔,余光能夠清晰地看見容娡眉頭微蹙,正頗為不安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神情不似方才的害怕,倒像是在糾結后悔什么。
謝玹收回視線,濃密的睫羽掩住的眼底,雪原一般的空寂。
他心中一片冷然,漠然地想。
如若他沒猜錯的話,現今容娡心中應是在后悔今日接近他了。
她對他有所謀求,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在謀取自己想要之物時會給予他對應的等價交換。
她至多為親近引誘他而使一些小伎倆,便輕而易舉地以為可以換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而如今,性命被要挾之刻,她毫不猶豫地后悔接近他。
分毫不似他第一次救下她時,她口中所說的,能為他獻出一切,哪怕是她的性命。
她與旁的接近他、妄圖既得利益的尋常人沒什么不同。
刀劍交鳴聲鏗鏗入殿,謝玹忽地覺得有些心念浮躁。
他睜開眼,微微向前傾身,拿起身前擺放著的鍵稚,慢條斯理地敲起了木魚。
空靈的木魚聲在空蕩的佛殿中傳開,飄過幢幡,隱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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