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明,她的手段并不高明,以往同男子周旋時游刃有余,不過是因她有一副好容貌作依仗,尋常男子見了她難免不會見色起意,才使得她屢屢得手。
謝玹這樣芝蘭毓秀的人,當然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可他分明能看穿她的偽裝,卻仍選擇將她帶在身旁。
容娡看著他岑靜如覆雪山巔的眼眸,眼眸慢慢睜大,鼻息也不禁放輕了。
他這般行事,只會有一個解釋。
即使她撩撥他的手段拙劣又媚俗,他的心念還是因她而動搖了。
他心動了。
意識到這一可能,容娡沉甸甸的一顆心臟猛烈跳動起來,紊亂心跳聲混著無數紛復的心念要沖破她的胸腔。
“為什么”她看著他,聽見自己輕聲問。
謝玹睫羽輕眨,隔著幾步的距離,同她對望,恍若覆著霜雪的眉眼間,慢慢浮現一絲淡淡的無奈。
容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思量一陣,面露恍悟之色,略帶得意的勾起唇,妍麗的眼角眉梢挑出幾分愉悅。
她篤聲道“謝玹,你舍不得離開我。”
謝玹并未否認。
雖然謝玹克己復禮、恪守清規,但他此前的確同容娡有過片面的肌膚之親。
謝玹斟酌了許多,亦衡量了許多。
他無法否認的意識到,自己向來古井無波的一顆冷漠的心,的確被她撩撥出幾分從未有過的動搖。
無論是因心中一直以來橫亙的那柄道德的秤桿,還是因為面對容娡時的動容,皆無法令他將她放任不管。
更何況,她的身體里還蟄伏著那味未解的藥。
想到容娡被藥效驅動時的模樣,謝玹無法從容不迫地置身事外。
她說,她是他的。
她步步圖謀,只想要得到他。
容娡
這只狡黠的、修煉成精的小狐貍。
他知道她接近自己是有所圖謀,而他竟也由著她勾出幾分本以為不會有的心念。
起先是因她有所不同,她并不畏懼他身上的兇煞命論。
他好奇她會如何來接近他,以為自己能冷眼旁觀,便默許縱容了她。
由著她搖擺著嬌美明艷的皮囊,用乖唇蜜舌,吐出甜蜜的話語,以并不高明的引誘,勢如破竹地擠入他沉如死石的生命。
一點一點的縱容,一點一點的失控。
以至于如今,無法割舍,覆水難收。
容娡說的不錯。
不論是因著何種緣由,他皆無法放任她輕而易舉離開他。
想到這里,謝玹目光微動,無聲地嘆息一聲,收斂心神。
他略帶無奈地瞧了她一陣,咬字溫冷地問“你不愿同我走么”
容娡頭搖如撥浪鼓,美麗澄澈的眼眸亮晶晶地盯著他,臉上滿是克制不住的笑意,用甜潤的嗓音道“怎會不愿我自然是心甘情愿,便是在夢里,都恨不得能時時纏著哥哥你呢”
謝玹便在一瞬間里想到,她夢囈時的確含糊地呢喃過他的名字。
這番話若是從旁人的口中說出,謝玹只會冷漠的覺得荒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