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岫出身于世家之首的謝氏,雖說只是旁支,但也受到蔭庇,生活優渥,嬌生慣養的長大,未免有幾分心高氣傲但因下嫁容家,這些年受了些委屈,性子日漸尖酸刻薄,連帶著對容娡的教養一向吹毛求疵,極為嚴格。
容娡熟知她的脾性,未置一詞,乖順地跪在她面前,垂著頭由她訓斥。
謝蘭岫畢竟是大家閨秀,便是訓斥人也說不出什么太過分的話,翻來覆去、話里話外的意思皆是悔恨自己對容娡疏于管教,最重的一句話也只是訓斥容娡不知禮義廉恥。
容娡平靜而漠然的聽著,心中毫無水花。
某種意義上,謝蘭岫的指責并沒有錯,她的確是為了達到目的,不知羞恥的去引誘謝玹。只是她慣來佯裝出一副乖順溫婉的模樣,謝蘭岫只當她是懵懂不知事的閨秀,以至于她稍稍做出出格之舉,便引來母親震驚之下的無比慍怒。
然而畢竟是血脈至親,容娡聽著她慍怒而咄咄逼人的話語,還是覺得心窩好似被尖銳的冷針刺了一下,令她的心房中浮出幾絲酸澀的不適。
謝蘭岫冷著臉訓斥她一陣,許是覺得口干舌燥,止了聲,斟了一杯茶潤喉。
容娡見此,便趁機道“母親,我見到劉覆了。”
謝蘭岫啜飲著茶,瞥她一眼,沒出聲。
容娡慢慢抬起低垂著的頭,小聲道“他死了。”
謝蘭岫手一抖,險些灑了茶水。她起身走到門前,環視一圈,關上門,將容娡扶起來“怎么回事”
容娡早就想好了話術,便垂著眼睫,作出一副柔弱無害的模樣,將事情的大致經過簡略的同她交代,只講了劉覆是如何身死,隱去了她與謝玹糾纏的一些細節。
謝蘭岫聽罷,若有所思“他竟然死了如是后患已絕,倒也算因禍得福。只是劉覆畢竟也有個捐出的官職,你口中的這位郎君竟殺伐果斷的就此殺了,原以為他只是有些權勢,如今看來,應當是個手握大權的人物。說起來,我還未曾同他有過會面。”
容娡思索片刻,只謹慎地說“他姓謝,應當是出自謝氏。”
謝蘭岫聞言,眉心微蹙,手指尖輕輕點著桌面,似是陷入沉思。
容娡亦微微出神,想到自己只知謝玹位高權重,但并未細究他的出身。
廂房中一時陷入靜默。
須臾,謝蘭岫忽地想到什么,驚叫一聲,面色微變,壓低嗓音道“手握大權的年輕謝氏子弟,莫非是長房的那幾位公子”
容娡心中一動。
謝玹若是出自于母親口中要去投奔的謝氏,那可當真要省去她不少事。
她尚未應答,門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而后門扇被叩響。
母女二人各懷心思的對視一眼,謝蘭岫穩了穩心神,溫聲道“進。”
靜曇將門推開,一身霜白的謝玹走入,朝謝蘭岫微微頷首“容夫人。”
謝蘭岫打量他兩眼,見他神姿高砌,滿身矜貴氣,眼神微動,看向容娡,視線里摻雜著一絲精明的衡量。
容娡大抵能猜出她的算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只當沒看見。
謝玹的相貌清逸出塵,玉質金相,只靜靜地站著,儀態便宛如一只仙氣飄飄的鶴,恍若謫仙臨世,以至于原本平平無奇的簡陋廂房,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熠熠不凡、蓬蓽生輝。
他實在長了一幅好皮囊。
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他、相信他。
便是容娡瞧著他的面龐,也是感慨萬分,不得不承認被他的相貌吸引到,有些挪不開眼。
謝玹謙遜有禮地溫聲開口,簡明扼要的同謝蘭岫解釋了容娡遲遲不曾回寺的緣由,大抵意思是,容娡下山時遭遇變故,受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