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不如說是在謝玹身上加了層禁制。
賀蘭鋮暗嘆一聲,枯坐半晌,起身辭別。
下樓時卻險些同腳步匆匆的靜曇撞在一處。
靜曇匆忙對他賠禮。
賀蘭鋮免了他的禮數,想了想,有些好奇地停下腳步。
靜曇道“主上,容小娘子帶著白蔻和白芷,以謠諑之名捉了兩個仆婦,將人揭舉到了戒律堂。”
白蔻與白芷效命于謝玹,戒律堂里有不少族老之人,如此一來必然能看穿二人之間的往來。
謝玹并不在意這層緣由。
他眉尖微蹙,神色微冷“如何謠傳她”
靜曇搖頭否認,語氣卻頗為暢快“她們并不是謠傳容小娘子,而是謠傳您。”
謝玹一怔。
賀蘭鋮在樓梯處側耳聽了一陣,見方才還沉如死水的謝玹,神情泛起波動,嘖嘖稱奇,笑道“謝云玠啊謝云玠,你那位小娘子,倒是當真護你護的緊呢你何時給人家一個名分”
他略知容娡的來歷,心知肚明,以謝玹的身份,絕不可能會娶一個無權無勢的表姑娘。此番出言,不過是意在調侃。
說完,他便離開了。
謝玹垂著眼簾,沉默一瞬,沉聲道“不會太久。”
“她人如今在何處”
不及靜曇回應,謝玹便披上鶴氅要往外走。
清雋的身影,才走出暖閣,便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旋即他便被容娡溫軟的身軀撲了滿懷。
“云玠哥哥”
容娡環著他的腰,眼眸亮晶晶的。
她在笑。
漂亮的眉眼鮮活飛揚。
笑容里隱有邀功之意。
好像在說
看吧,我說我會幫你處理這些說閑話的人。
我做到了。
謝玹看著她嬌美的面龐,心里驀地掀起古怪的浪潮,細密地牽扯著他的心緒,劇烈的翻涌。
他其實從未將這種謬論放在心上。
旁人去處置時,他也往往事不關己地漠然置之。
只是如今為他出頭的人是容娡,便有了幾分不同的意味。
她是他的。
她兌現了她的誓言。
奇異的情緒,一點一點攢積為滔天之勢,層疊擊潰著他的理智。
謝玹不是謝珉那些年少之流。
這種討好他的手段,以往不乏有人用在他身上,并不能令他有所動容。
令他動容的,是頻頻脫離他掌控的容娡。
他清楚地知道容娡的所作所為,或許并非出自真心。
但他愿意聽信。
也甘愿沉淪。
謝玹俯身將她擁緊。
清淺的甜香幽幽繚繞。
謝玹嗅著她的甜香,忽地憶起,自遇見她后,他好像極少夢見那些尸山血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