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容娡一直以來,皆是在騙他呢
倘若她從未心悅他
倘若,她一開始接近他的圖謀,并不是因為愛慕他,而是如那只狐貍一般,所求的只是他的身外之物呢
如此以來,她極快的改變對他的心意,迫切的另覓他人,似乎便合乎情理,能夠說的通了。
謝玹緊抿著唇,神情淡漠。睫羽下的眼神卻闃然無聲的,一寸一寸沉冷下去,猶如被夜色吞并的冰面,幽邃冷深。
胸腔中驟然掀起驚濤駭浪,拍打著他的心緒,兇戾地撕扯著他腦中的弦。
謝玹的鼻息有些不穩,他猛地轉過身,欲要命人著手去查。
背后的傷口,卻偏偏在此時不合時宜的撕扯出疼痛,令他無暇分神,沒有注意到身側的不平的積雪,鞋履踏上去,腳底一滑,險些踉蹌著滑倒。
暗衛連忙自暗處現身,擔憂的望著他,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前攙扶。
霜白的大氅,因為謝玹險些歪倒的動作,衣擺沾上了一點雪泥。
謝玹極少有這種失態或者說是,狼狽的時候。
仔細想來,似乎自從死里逃生后,每一次的失態都有容娡有關。
倘若她,的確如他猜想,從未愛過他
那他不惜為她自毀名譽之事,可謂當真是可笑至極了。
謝玹的眉宇間覆上一層沉冷的陰鷙。
但很快,他的神情便恢復如常,神態自若的站穩身形,慢條斯理抬手,拂去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召回其余暗衛。”
他須得驗證自己的猜測,所以想要聽一聽,這半月來有關她的事無巨細,想要看一看,她是如何轉變的心意。
停頓一瞬,謝玹想到被自己調去江東尋找容娡父親下落的靜曇與鏡明,溫聲吩咐“致信給靜曇,讓他查一查容娡從前在會稽時的所歷的事。”
她最好不是在騙他。
最好與他的猜想并不一致,沒有脫離他的掌控。
否則
謝玹長睫一眨,眉宇間閃過一絲陰寒。
謝玹的嗓音分明是溫和輕緩的,但暗衛卻沒由來的聽出一股冰冷之意,令他脊背發寒。
暗衛連忙一一應下,著手去做。
風平浪靜的渡過幾日,容娡不曾再與謝玹碰過面。
然而正如越是平靜的湖面,越是越是暗流涌動一般,謝玹絲毫沒有舉動,她的心里反而泛出古怪的不安,總沒由來的心神不寧。
雖然她令謝珉對她情意深篤,但賀蘭銘仍時不時施加威迫,容娡一邊物色著能與他抗衡的郎君,一邊與謝珉演著假意深情的戲碼。
沒幾日,容娡近來頻頻與謝珉私下會面、舉止親密之事,便被人揭舉到了戒律堂。
如今時風雖不拘男女大防,但謝氏家規依舊古板至極,不允未婚男女私自相會。
三房只是在同容娡議親,但尚未定下婚事。
戒律堂派人來請容娡時,容娡不禁滿面錯愕。
她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事出自于誰的手筆。
虧她還以為謝玹是寬宏大度的正人君子,沒想到竟醋成這般小肚雞腸,與尋常爭風吃醋的庸俗男子沒什么兩樣。
是她看走了眼
他怎么不去戒律堂揭舉自己,揭舉他從前與她私會、甚至還口舌相吻的親密之舉
沒準他還當真能做出來。
這的的確確,符合謝玹古板的行事作風。
他既有所舉動,容娡懸著的一顆心便也落到了實處,不再杞人憂天。
恰好這日,陰晴不定的賀蘭銘尋了個由頭進了謝府,正咄咄逼人,吵著要見她。
容娡衡量一番,索性決定跟著戒律堂的侍從走,借此來躲個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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