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謾罵也罷,他一向不怎么理會。
但他噎人的本領,她很久之前便領會到了,甚至還學著他的模樣去噎別人。
真真是氣煞她也
她怒不可遏的瞪視著他。
謝玹不再強迫她飲他的血,睫羽垂落,安靜的垂眼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居室里,一時唯余容娡劇烈的口耑息,大起大落的起伏回蕩。
血腥氣隨著呼吸,翻涌著聳到她的喉頭,令她的胃里一陣陣翻江倒海。
容娡不由得擰起眉頭,捂著胸口,伏在榻邊干嘔起來。
謝玹好整以暇的看她一陣,見她的眉眼擰成一團,便坐到她身旁,攏起廣袖,伸手拍著她纖瘦的脊背,為她順氣。
容娡并不領他的情。
她落得這般狼狽,還不都是拜這個瘋子所賜
飲下去的血一滴也不曾吐出來,她的狼狽不堪與他的氣定神閑,對比很是鮮明。
容娡氣得額角突突直跳,胃里好像燒起了一團毒辣的火,恨不得狠狠撓花他的臉
她慢慢坐直身,胸口忽起忽伏,平復著翻江倒海的反胃感。
謝玹凝視她一陣,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眼尾,細致的為她拭淚。
容娡緩慢的眨了下眼,看向他明凈溫雅的臉,心里慢慢浮出四個字。
衣冠禽獸。
神祇般的謝玹,本不該是這樣的。
事態發展成如此境地,著實有幾分是她自討苦吃。
可她實在是氣不過,涂著漂亮蔻丹的指甲驀地伸向謝玹的臉,觸及他神姿高砌的清峻面龐時,猶豫了一下,轉而在他的頸項上撓了一把,抓出三道血痕。
謝玹面容無波,分明能躲開,卻絲毫不閃避,捱下她這一下,只輕輕抿了抿薄唇。
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評價道“你倒是爪利牙尖。”
容娡懶得在他面前繼續裝乖順,收回手,理也不理他。
謝玹靜默一瞬,睫羽緩慢的眨動幾下,不知想到什么,嗓音染上幾分愉悅“你是喜歡我的臉么,姣姣”
容娡的手指蜷縮了下,瞪他一眼,惱道“是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將臉皮扒下來給我不成”
謝玹的眼眸暈開一點細碎的光,似是盈著一泓清湛的笑意。
他毫不猶豫的拿起方才劃破手指的那把匕首,偏著頭,作勢要往臉上劃去,竟當真是要劃破臉皮
容娡簡直要被他嚇死,趕在他傷到自己的前一瞬,連忙伸手用腕上的鎖鏈擋開匕首,氣急敗壞的將匕首從他手里奪出。
見她如此,謝玹極輕的挑了挑眉“怎么不是喜歡嗎”
容娡沒好氣的丟開匕首,“你傻了不成,哪有人會喜歡血淋淋的臉皮”
她看向折射的冷光的匕首,一陣后怕,拾起它丟的遠遠的,語氣生硬道“我可不是你,覺得什么世間萬物皆是化相,不會因化相而心生罅隙。你若容貌有損,我便不會喜歡,更不會對你的心生愛意。”
謝玹的眉尖微微蹙起,似是陷入沉思。
緊接著,容娡的眼眸轉了轉,軟著嗓子道“我還喜歡自由,你既愿意將我喜歡的東西予我,那可以放我出去么”
謝玹回過神,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但他的神情表達出的,顯然是不可以。
容娡泄了氣,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不逃了哥哥,至少將鎖鏈給我解開吧。”
謝玹的薄唇微微動了動,尚未開口,門扇忽然被人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