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止痛。”
容娡咬著唇,嗅著他身上濃郁的冷檀香,十指蜷縮,緊緊揪住自己的裙擺。
謝玹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著她的唇角,不時貼在她耳邊發出些低欲的口耑息,簡直像個妖精般磨著她。
容娡心知若不遂了他的意,今夜休想安生。
須臾,她認命地嘆息一聲。
被他迫著握住玉璋時,她吸了吸鼻子,忿忿埋怨道“我原以為哥哥是清心寡欲之人。”
“從前的確是。”謝玹壓著鼻息,在她鼻梁落下一吻,若有所思,“所以你才會肆無忌憚的引誘我”
容娡簡直要悔青了腸子,又氣又惱,不想回答他,心中直啐罵這人實在是不要臉,兇巴巴地握緊手。
謝玹低喘一聲,不說話了。
止過痛后,謝玹整理好滿是褶皺的衣衫,起身端來溫水,體貼而細致地為她濯洗手指。
容娡扯掉蒙眼的絹帛,見此人滿面春風,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樣,越發面色不虞。
謝玹提起她的裙擺,若有所思。
容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檀粉的裙裾上白棠沾露,忍無可忍地別開眼。
時辰已不早,收拾過后,容娡有些倦乏,沒了再繼續看話本的心思,解開裙絳,躺到床榻上睡覺。
謝玹將燭光撥暗些,處理完剩余的政務,闔上書冊,走到榻前。
聽到腳步聲,容娡不情不愿地往里側挪了挪。
從前謝玹避她若洪水猛獸,任她如何引誘都不肯同她同榻。后來即便將她囚在明彰院,或許是習慣使然,仍是與她分榻而眠。
容娡猜想,他應該是不喜與人同榻。
但,自從上巳節解快紅塵那回后,謝玹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即使不做什么,也要與她同床共枕。
不習慣的人反而變成了容娡。
謝玹睡姿端正,其實礙不著什么。
但容娡睡覺時頗不老實,還總愛抱著東西入睡。于是近日每每晨起時,她總是四仰八叉掛在他身上,顯得她很依賴他。
哪怕是親生母親謝蘭岫,似乎都不曾這樣與她親近過。
容娡很不習慣這種親近,偏偏謝玹在時,莫名讓人心安,她睡得極安穩,便是明知兩人同床異夢,一時也不好發作。
謝玹熄了燈,板板正正的躺好。
夜色如潮水般涌來。
聽著他清淺的呼吸,容娡沒了睡意,出神地看著眼前濃郁的黑暗。
半晌,她嘆息一聲,罕見的流露出一分真情,小聲道“你若始終這般拘著我,我恐怕很難對你生出情愛。”
謝玹沒有應聲,不知是否是睡著了。
第70章簪花修
容娡沒有聽到謝玹的回應。
她聽著他平穩的呼吸,等候片刻,翻身看向他。
夜色濃郁,容娡的眼睛已經適應好一陣,但在宛若黏稠墨汁的黑暗里,仍然看不清謝玹的神情,只能朦朧地看見他被黑夜勾勒出的輪廓。
這人的睡姿極其端正,規規矩矩地平躺著,如若不是有起伏的呼吸,簡直如同一尊放平的石像。
容娡凝視他片刻,心里忽然很亂,鬼使神差的,抬手摸索著觸上他清峻的眉。
手指描摹著眉骨,一寸寸向下。
輕闔的眼。
這雙昳麗的眼眸睜開時,總給人一種清傲而漠然的壓迫感。如今輕闔著,濃密的睫羽垂落,壓迫感隨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潤的平和。
容娡大約記得他眼尾處那顆小痣的位置。她用指尖輕柔地摸了摸。
謝玹沒有動。
不由自主地,容娡撐起身,湊上前,試探著在那枚小痣處印上一吻。
她說不清自己為何要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