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大事,也不會選擇引誘謝玹。
對于自己這樣的想法,容娡并沒有多少愧意。
哪怕謝玹變成如今這樣,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拜她所賜。
可他也設計了她,囚禁了她許久。
人啊,總得為自己而活,還是得先顧著自己。
“你們主公到底是心腸軟,”馬車的顛簸令容娡回過神,她不咸不淡道,“殺人滅口,才能以絕后患。”
對方大笑“娘子倒是同我想到一塊去了”
容娡敷衍地笑笑,將車簾撥開一道縫隙,褪下藏有毒針的發簪,指尖撫上機括,悄然對準正在駕車的人。
但緊接著她意識到,馬車正在疾馳,若她此時動手,馬車必然會失控,她不會駕馬車,難免要吃點苦頭。
她便收了手,略一思索,尋了個三急的借口,騙此人停下馬車。
這賊人不疑有他,聽信了她的話。
容娡跳下馬車,跟在他身后,趁他不備,瞄準他,按動機括。
細微的咔噠聲過后,毒針悄無聲息地射出。
“噗通”一聲,人高馬大的賊人重重倒在草叢里。
容娡歪著腦袋,柳眉微蹙,滿面柔弱無辜。
她屏氣凝神,耐著性子等了片刻,試探著用腳尖踢了踢他,確認這賊人不會再對她造成威脅后,提著裙擺小跑到馬車旁。
謝玹教過她騎馬,但不曾教過她駕馬車。容娡扯著韁繩琢磨一陣,沒琢磨出該如何駕駛。
天色漸晚,田野間的風很清涼,夾雜著淡淡的青草氣息,將她層疊的榴紅裙裾吹拂的如同一朵盛放的紅蓮。
風中隱約送來噠噠的馬蹄聲,容娡恐怕是賊人的同伙追來,心里一緊,攥著暗器的手心漸漸出了層汗。
她借著車廂的遮掩,悄悄向后看去,卻出乎意料地望見一身霜白的謝玹。
塵土飄揚,衣袂翻飛,他的身影如一道圣光劈開昏沉的天色。
只是一個朦朧的身影而已,但容娡無比篤定地認出來,來人就是謝玹。
單槍匹馬、只身前來的謝玹。
她怔怔地看著他。
心里翻涌出潮水般的酸澀。
謝玹雪凈清峻的面龐,在她的視線里逐漸清晰,他也看見了她。
他飛身下馬,疾步走近,將蹲在車廂后的容娡撈起來,蹙眉打量她,確認她無恙后,極輕的呼出一口氣。
離得近了,容娡才看見他的衣擺上沾了許多塵土,潔白的衣袖也染了些血跡,不復以往從容不迫的風度。
“你受傷了”
謝玹搖頭“并非我的血。”
容娡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他的身后,并沒有暗衛跟隨。
他真的是只身前來的。
容娡的心房溢滿酸脹復雜的情愫。
她幾乎是無措地攥住他背上的衣料,小聲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他聽“是韓氏女對我出手的。”
謝玹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的下頜壓著她的發頂,用一種幾乎要將她揉入骨血的力道擁著她,略顯無奈的輕嘆一聲,沉聲道“早知如此,便不該允你出門,應將你永遠藏起來,藏一輩子。”
聽了這句話
原本還沉溺在溫情里的容娡,一個激靈,忽然清醒了。
誰想被他藏一輩子
她喉頭發緊,脊背生寒,心里的酸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極為大膽的脫身之法。
確認謝玹的兵衛沒有跟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