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午后,賀蘭銘大搖大擺地邁入殿內。
容娡昨夜哭腫了眼,醒來后不愿搭理人,只坐在窗前發呆。
先前賀蘭銘命人端給她的酥山,她一口沒動,擱置在手邊的桌案上,如今融化成一灘粘稠的乳液。
賀蘭銘見狀不禁皺眉,偏頭低斥兩句,宮婢連忙誠惶誠恐地上前收走那碗酥山。
容娡聽見了他那邊的動靜。
但她置若罔聞,沒有起身行禮,依舊看著窗外。
賀蘭銘落座在她的對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望見一株開的茂盛的夾竹桃。
他清了清嗓子,斟酌片刻,小聲道“對不住,昨晚嚇到你了。”
他一出聲,容娡無法忽略他的存在,只得起身行禮“大殿下。”
賀蘭銘擺手免了她的禮,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容娡恭順地垂著頭,中規中矩的露出假笑“大殿下言重了,您何錯之有是民女有錯在先。”
賀蘭銘沉默片刻,神色莊重道“你不必怕我,容娡我是真心想娶你。”
不知為何,容娡有些想笑。
她沒有說話。
“大約三年前,我在江東見過你。那時我遇見了一些麻煩,是你出面幫我解決的。”
容娡愣住,略顯驚奇而不解地看向他。
賀蘭銘示意她坐下,好半晌,才別別扭扭的開口“那年我尚年少,去江東調查一樁舊案,卻遭人暗算,險些被人牙子賣到鬼市。是你看穿了那人牙子的喬裝,帶來衙役將我救出。”
那時他狼狽不堪,而帶人趕來的容娡,穿著一身五彩間色裙,袖間披帛隨風飄蕩,粉面杏眼,容貌秾麗,簡直如同下凡的九天仙女。
賀蘭銘這么一說,容娡總算有了點印象,也終于明白為何賀蘭銘擄錯人見到她時,會是那番神情了。
原來暖寒會那回,并非是他第一次見到她。
容娡年少時愛發善心,確實從人牙子手里救過人。
年深日久,容娡對此的記憶有些模糊,只隱約記得,似乎她的本意并不是為了救賀蘭銘,而是因為看出他的身份不一般,順手救下了他,想給自己謀個人情。
沒想到
容娡登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早知救下的是賀蘭銘,她就該袖手旁觀,放任他自生自滅
這個奸惡小人
他害死了謝玹
誰知道他今日同她說起這些話,是打的是什么壞主意
容娡悔青了腸子,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好咬著牙不語。
賀蘭銘說出陳年舊事,神情有些不自在。
他覷著容娡的臉色,見她沒什么反應,便深情脈脈地表明心跡。
“容娘子,我愛慕你數年,真心實意想娶你,也只想娶你一人。若你肯嫁我,待我繼位后,愿將后宮廢置,獨尊你一人為后,讓你擁有無上權勢。”
這種空頭許諾的騙人話術,容娡聽得多了,絲毫不為所動。
她又不是傻子,向來只有她將男人們當做墊腳石耍的團團轉的份兒,哪里輪得上男人騙她。
若她聽信這種空話,那可當真是昏了頭了。
情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說變就變,是最不要緊的事。
容娡看見賀蘭銘這張臉,便心里發堵,隨口說了兩句好聽的話敷衍,將他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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