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漣漣地抱住謝玹撒嬌,讓他哄她了。
但眼下,她明明心里慌得不行,卻苦中作樂的想,賀蘭錚如此狡詐,竟膽敢用無藥可解的毒暗算謝玹,還好她給擋下了。
傷口明明很淺,卻不知怎地,怎么都止不住血。溫熱粘稠的血,浸透謝玹冷白的指縫,周遭的空氣漸漸染上甜腥的血氣。
謝玹死死的攥住劍柄,用力到指節泛白,一貫空凈明淡的臉上,此時出現了一道裂痕,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怒火與無措,燒的他的五臟六腑一陣絞痛。
不該將容娡帶來的。
他眼尾泛著猩紅,輕柔的將她攬入懷中,手背上青筋暴起,顫聲道“姣姣,別怕。”
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
這一聲落下。
淚水當即涌上了容娡的眼,模糊了容娡的視線。
驚惶與疼痛如浪濤般涌來,迅速將容娡淹沒,壓著她如溺水的人般喘不上氣。
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強忍著淚意,勉強勾起一抹笑,想安慰謝玹不用擔心,告訴他自己不害怕。
可尚未出聲,喉間忽然涌出一大股腥甜的血氣,毒性開始發作,來不及說些什么,她便不省人事的昏了過去。
陷入昏睡后,容娡似乎做了一場夢。
夢里,彌漫著無邊無際的大霧,她孤身一人,立在霧中,似乎要往什么地方去。
可霧太大,她迷了路,也不記得自己要去哪里了。
夢境中的容娡,竭盡全力的走啊走,絞盡腦汁的想啊想。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憶起,她要去找一個人,她要帶他去吃甜香的酥酪。
可是,不知為何,一想到他,她的心口便隱隱作痛。
好奇怪。
那個人是誰呢
濃霧里的容娡,怎么都想不起來,耐心殆盡,變得焦灼,胸口悶痛不已,忍不住在大霧里橫沖直撞的跑了起來。
可她怎么都跑不出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濃霧中忽然走來了一群裝束奇怪的人。
他們捆住容娡,說要殺了她祭神。
容娡很害怕,害怕哭出聲,拼命掙動。
混亂之中,她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清磁溫冷,像是從前聽過無數遍一樣。
她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知道他是在喚她。
聽見這聲音的一霎,容娡忽然記起,她要找的人是誰了。
他叫謝玹。
她要去找謝玹。
境隨心轉,漫天彌漫的大霧里,忽然迸出一道極其耀目的金光,劈開無邊無際的混沌。
霧氣驟然朝四面八方退去,容娡腳下一空,迅速下墜,失重的恐懼令她的心高高提起,不由得像個溺水的人般伸臂胡亂抓著。
她抓住了一只冰涼的手。
半夢半醒間,有人掰開她的齒關,往她口中灌入難以下咽的藥汁。
耳邊亂嗡嗡的,混著許多她熟悉的不熟悉的聲音,它們似乎在說,要醒了。
容娡從其中分辨出,一個她最想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
他死死攥住她的手,從喉嚨深處發出低低的呢喃,
“說好要同枕共穴,你若膽敢死,我定不會放過你”
“容姣姣,孤不準你有事”
容娡醒來時,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已經停了。
窗外新雪初霽,晴光正好,鳥雀啾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