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政務時,她便會拉上白芷、白蔻她們,一同去附近的街市逛一逛。
她們幾人在當地是生面孔,卻偏偏容貌一個賽一個的出眾。淳樸的當地人哪曾見過這等美若天仙的美人,每逢容娡領人出門,總要引起一番轟動。
白芷與白蔻劍不離手,雖然容貌如花似玉,卻總是板著臉,打眼一瞧通身清冽的氣勢,便知極為不好惹,拒人于千里之外。
于是,當地絕大多數春心萌動的少年郎,將目光落在靡顏膩理、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的容娡身上。
這些舞象之年的少年,只一星半點的得知,近日城中來了一位權勢滔天的大人物,卻不知容娡同這位大人物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
因而,待容娡出門游玩的次數多了后,這些少年郎按捺不住,策馬過長街,大著膽子同她搭話。
容娡并不是未經情事的小娘子,她打眼一掃,便能明明白白的看出這些少年躁動的心事。
然而這座城鎮實屬山清水秀,容娡總按捺不住想出門玩。
暗中跟隨她的暗衛,悄悄驅趕過幾次這些少年,卻是徒勞無功。
容娡尋思著,左右是些半大的少年,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鬧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說了,她也頗為享受這種被人眾星捧月的感受。
便與白芷一合計,留了幾個生的俊俏的小郎君,跟在她們身邊,充作游玩的向導。
如是玩樂兩日,這日傍晚,天色將晚未晚之時,容娡玩的倦了,挽著白芷的胳膊,準備打道回府,卻有一個周姓的小郎君遲遲不愿離去,一路跟隨她們到了宅邸前。
這周小郎君,應是耳聞過宅邸里住著大人物。瞧見容娡往宅邸中走,先是唬了一跳,看看宅邸漆紅的大門,又看看容娡窈窕的倩影,猶豫一瞬,還是趁容娡沒進門前,快走兩步跟上去了。
“容娘子且留步”
容娡聞聲回頭,瞧見他,微微訝然,打量他兩眼,笑道“小郎君怎么跟過來了,是有什么事嗎”
周小郎君先是搖了搖頭,隨后飛快地瞥了容娡一眼,又用力的點點頭。
容娡被他這一前后矛盾的舉動逗笑,眉眼彎彎,掩唇道“周小郎君但說無妨。”
天幕鋪著大片大片赤橙瑰麗的云霞,斜斜映入她溫柔含笑的眼底,愈發顯得她容色秾麗絕艷,恍若神仙妃子。
不知不覺間,周小郎君竟看的癡了,發了好半晌的呆,才猛地打了個激靈回過神,手忙腳亂的走上前。
容娡歪了歪腦袋,略帶疑惑的看著他。
周小郎君屏著呼吸,盯著她那雙粲如明珠的眼眸,仿佛下定某種決心似的,深吸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枚成色水潤的木槿花玉簪,小心翼翼地遞到容娡面前。
一見這玉簪,容娡當即神情一僵,笑容有些掛不住。
若她沒記錯木槿在當地用來表示相思之意。
至于男女間相贈玉簪,是何種含義,適婚男女皆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周小郎君渾然不覺她的異樣,遞出玉佩的同時,渾身緊繃地開口“容娘子,我我我我我我心悅你。古人有云,明珠贈美人,玉簪贈與心上人。我我自知無法娘子相配,眼下貿然陳情,只是想讓娘子知曉我的心意。娘子若不嫌棄,便收下這玉簪罷。”
說到這里,他才敢悄悄覷向容娡的臉,少年英俊的面龐浮上一層緋紅“不是什么貴重玩意兒,娘子拿著玩,權當全了周某心意。”
聽了這番話,一旁的白芷雙眼瞪得溜圓,抓著劍柄忍笑,憋得臉通紅。
容娡側目嗔她一眼。
白芷連忙收斂神情,假模假樣的咳嗽兩聲,一本正經的站好。
容娡又看向周小郎君,瞥見他手里的玉簪,頗為頭疼,一時啼笑皆非。
這兩日,她雖與這些少年郎結伴同游,但心里清楚日后多半不會再有交集,便把握了分寸,并未同他們過多親近,除卻互通名姓外,其余家中情況不曾互相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