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魏學益收到宮人密信,集結國師舊部,鋌而走險,自皇城外的尸山血海中,將藏在其中的謝玹挖出。
再后來,他們輾轉同謝氏結盟,謝奕選擇保太子瑄,將自己親生兒子的尸身獻出。
其后謝玹隱姓埋名,失去太子身份,成了謝氏中人。
謝奕因為獻上假太子的尸身,得以保全謝氏全族。謝氏一族迅速起勢。
怕有心之人查出端倪,對謝玹的身份起疑心,謝奕尋來方士,給他套了個國師轉世的身份,常常送他去道觀佛寺修養,長達數年深居簡出,及至稍大一些,容貌較幼年有了變化,方允他于朝中露面。
自小受道義佛法的浸潤,又有謝氏潔身自好家規的訓誡,謝玹向來活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半點兒不沾男女之情。
魏學益一度僥幸的以為,謝玹命中的情劫已經過去了。
他那樣冷淡漠然的人,怎么會為情所困,為了一個女子亂了心念呢
若不是后面,謝玹去丹陽平亂時遇見容娡,魏學益都險些要忘記師父的叮囑了。
謝玹雖然無意逐鹿奪權,可當權的國君昏庸殘暴,若無意外啊,他本該按照國師舊部的規劃,將朝中大權盡數掌握,伺機復位登基。
可偏偏,他就是遇見容娡了。
可偏偏,他就是愛上容娡了。
他愛她愛的入骨,甚至不惜置自己于萬分兇險的境地,用性命護著容娡。
命中的劫數,兜兜轉轉,終究是沒有躲過。
這些皆是后話了。
魏學益最后一句落下,容娡腦中紛亂,只覺耳畔嗡鳴不已,良久不能回神。
短短一刻的敘事,她卻聽的心神俱顫,仿佛親身經歷了謝玹的前半生。
往事歷歷在目。
“娘子”白芷有些擔心的喚了聲容娡。
容娡仿若無知無覺,死死地攥著弩弓,用力到指尖泛白,掌心被弓弦割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一向帶著笑意的妍麗面龐,此刻笑意一掃而空,面色徹底冷沉下去,不知是氣得還是心疼的,眼眶泛紅,神情宛若淬冰。
魏學益覷見她的臉色,背后忽然一陣戰栗。
他搓著胳膊上激起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嚇我一跳你這神情,簡直同謝云玠生氣時一模一樣,難怪你們二人是一對呢”
白芷是國師舊部的后裔,年幼時親歷過血河之役,在一旁也聽得雙目通紅。
然而一聽魏學益的這句嘀咕,她有些不樂意了,沖他囔囔道“什么叫難怪你們二人是一對你是不是還想著拆散娘子和君上你你不會得逞的,他們天生就合該是一對合該在一起”
被誤解了意思,魏學益不禁擰眉看向她,也不出言解釋,只頗為無奈的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容娡被他們兩人的爭吵喚回思緒。
她斂了斂心神,掀起眼簾,幽幽的看向魏學益。
魏學益被她看的心口一跳,猶如被她的目光點了啞穴,瞬間噤聲。
他眼神飄忽,不敢同她對視,過了好一陣,才嘆息一聲,頗為艱難道“所以容娘子應該明白,我緣何頻頻阻撓你們二人了罷”
容娡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道“因為我不單是個禍水,還是個亂了謝玹心念的禍水,剛好應驗了國師卜算出的命數。”
魏學益嘆息著點頭,滿面愁容“確是如此。云玠未遇見你之前,我從未見過他有明顯的情緒波動。他仿佛天生便合該是從容不迫、鎮定沉穩的,哪怕是在他尚且年幼,我帶人從尸山血海中將他挖出時,他滿身是血
他頓了頓,回憶一瞬,有些不可思議的感慨道,“滿身是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