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搖眼神里燭光微顫“記得。”
“人是殺不了惡龍的,只有變成了惡龍,才能殺了它。”慕九天輕笑著說,“那個年輕人最厭恨的就是惡龍,他又怎么會愿意作為惡龍茍活下去呢”
“不。”
云搖攥緊了拳,“只有生出惡龍之心,才是惡龍。”
慕九天一怔,抬眼望向她。
云搖顫聲“而有些人,他即便面目全非,為了守護旁人生出了蒼鱗惡爪,可他的心仍是溫的,軟的。他有一顆脆弱的、鮮活的、凡人的心。”
“他就依然是那個人。”
“至少在我心中,他從來都沒有變過。”
“”
扇門之隔。
盈盈的燭火從身后投來,將慕寒淵清孤身影投在了月光清冷的庭院。
地白如水,托著他的影子在風里浮動。
像是一葉要飄去不知何處的扁舟。
身后房內話音潺潺,流入了慕寒淵耳中。和著云搖今日與他講起的那些,猶如走馬燈一樣,從聲音變成了畫卷,畫卷又一張張在眼前涌動起來。
如親歷的往事一般,美好得引人沉淪。
今日慕寒淵不止一次地想,若他也在其中就好了,在那段鮮活的、雖死猶生的記憶之中。
她所經歷的那段人間,確實比他要天寬地闊,要美得多。
也難怪她會對這人間如此留戀、如此珍護。
房中的話聲依然淌在身周。
慕寒淵并不是有意聽的。
這些日子他的神識范圍一直在增長,以遠超過合道境巔峰的水準與速度。如此類的聲音,即便隔著再多層隔音罩,都難以阻擋地灌入神識中。
他的神魂之力仿佛被什么東西正脹滿到一個極致。
以至于慕寒淵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渡劫境的那層壁,與他只剩咫尺之隔。
觸手可及。
但不知為何,慕寒淵從心底深處不愿去接近它。
就好像一旦突破了那層壁壘,壁壘之后就會出現最可怕的、他最不能接受的后果。
“”
在掀起衣袍的夜風里,慕寒淵站了很久,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心口。
自梵天寺他幾場光怪陸離的夢后,那道聲音反而越來越少地出現了。
最后一次,他清晰記得它如貼在耳畔的感覺。
那下一次會在哪里呢。
許久后,慕寒淵輕嘆了聲,托起袍袖中的金蓮。
他用指腹輕點了下睡著的小金蓮的蓮花瓣。
“蒼鱗惡爪,不改其心。”
“她說得真好。可惜不是對我。”
云搖終于還是說服了慕九天,在仙門大比后,到東海鳳凰族去求治之事。
鳳凰一族與真龍一族同是天地孕養,最受厚待,且族內素有浴火重生的傳聞。若想脫胎換骨、解決慕九天的修魔之患,那鳳凰族便是乾元界內最有希望之處了。
仙門大比前的最后兩日,轉瞬即逝。
“跟師叔您說的一樣,最近這兩三天里,整個仙域全都在聊寒淵尊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在煽風點火不然怎么會傳得那么快”
丁筱一早便來給云搖傳信了。
隔著房門,云搖的聲音傳到廊下“我讓你打聽的事情呢。”
“嗯,打聽到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