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座臨時城主府內,毫無大敵當前該有的守衛森嚴。
和昨日不一樣的是
沒找著人。
云搖茫然地停在有些空蕩的寢閣內,上前摸了摸,榻上分明還殘留著一絲體溫。
而且依她在城外不敢太露的神識粗略探查,慕寒淵分明也就在寢閣之中。
那為何找不見了
云搖正思索要不要放出神識,細致探查一番
“你終于來了。”
隔著屏風幔帳,寢閣后首傳來那人冷淡倦懶的聲線,像是被什么洇開了似的,透著幾分蠱人的啞。
云搖擦身掠過屏風。
一瞥而過時,確認銅鏡里的“少年”毫無紕漏,她便放心地掀開了面前層疊的幔帳,踏入了一片
水霧之中。
望著這滿眼氤氳的霧氣,與浴池中央,雪色長發再無遮掩地迤邐池面的青年,云搖僵停在了幔帳前。
回過神后,云搖轉身欲走“不知城主在,沐浴我還是等會再”
“不必等。過來吧。”
慕寒淵懶靠在青石上,他修長而流暢的背肌微微繃著,像是捕獵前蓄勢待發的兇獸。
連眼底都微爍著殘忍的愉悅。
“都是男子,你怕什么。”
第76章雙兔傍地走二
“誰怕了。”
云搖像根木樁一樣豎立在水霧繚繞的浴池旁,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絕不往浴池里看一眼。
“小爺只是沒有與人同浴的習慣同為男子,也不行”
覆面的青銅面具下,那人似乎低低嗤出了聲很不信任的嘲弄的笑“是么從未有過”
這句低嘲的語氣,叫云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世她在天懸峰洞府后山的溫泉浴池里干過的“好事”。
心虛情緒一時暴漲,她語氣都不自覺加重了些
“自、自然”
“也罷,”水聲波動,雪色長發鋪展在湖面上,如月下翻涌于流渚間的銀鱗真龍,那人虛靠在青石上,懶撐著額仰她,“只是,我何時說要你與我同浴了”
“嗯”
云搖下意識地回過頭。
便正對上了薄光粼粼間,那雙漆黑如淵的眼眸。
“過來,”慕寒淵的聲線被水汽蒸蔚得低啞,鉤織著錯覺似的笑意,“為我梳發。”
云搖“”
“”
那人說完便已在水中側過身,冷玉般細膩流暢的薄肌撥動了蕩漾的水紋,漣漪從他身周擴開。云搖明明站在浴池外的青石板上,心底卻恍惚也有種被那漣漪波及的微眩。
如暗涌的海面上,那只行將被吞下而不知的小舟,被風浪一潮潮蕩舉上新的高點。
幾息過去,仍無動靜。
戴著青銅面具的新任城主似乎等得有些不耐了,他側過臉,面具未能掩住的,側展的下頜線凌冽向下,水色勾勒得他脖頸修長。
“為何還不過來”
云搖兀地回神,臉頰灼起遲鈍的后溫“我是答應做你的侍衛,梳發什么的,該是婢女的事情,為何也要我做還是我去給你喊別人來”
“我唯一的貼身婢女不是被你帶走了么。”
不知有意無意,那人似乎在“貼身”二字上咬了重音,聽得云搖眉心不由地蹙了下。
她轉到一半的身又正回來。
“難不成,小伶之前做的事,我都要一并為你做”
“小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