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淵探向與她相反方向的指骨驀地壓下,停了幾息,那人轉向她,徐緩勾起了笑。
“原來師尊還在,是我做噩夢了。”
“我就是,下榻看看。”
那人側正過身,云搖看見了他清冷如玉瓷的胸膛上,那些由她留下的曖昧斑駁的紅痕。
她下意識地挪開了眼,底氣頓時不足“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有。”
慕寒淵說著,竹玉似的指骨在袖下的空中一鞠,“嘩啦”的一聲清響。
云搖隨之愕然垂首,看向自己被什么東西拽了一下的手腕。
然而她什么都沒看到。
若非那聲清響猶在耳畔,且慕寒淵還保持著那個勾起什么的動作,那云搖一定以為自己是昨夜神魂交融出了什么岔子,竟然都有幻聽了。
“這是什么”
云搖懶得求證,干脆問慕寒淵這個明顯知情的“罪魁禍首”。
“魂契,我的自創術法。”
慕寒淵說時敞衣坐在堆疊如山的昏昧里,光影勾描他輪廓,清冷又風流。只觀他神態,云搖毫不懷疑,連“魂契”這個名字都是他信手拈來。
只是他愈說得云淡風輕,云搖愈覺著不安“那你這魂契,有何作用”
慕寒淵停了片刻,垂眸似笑“神魂交融時所結,溝通心意罷了。”
“”
云搖一梗。
難怪昨夜他與她神魂交融時,那般恣肆妄為。云搖估摸他已經將她神魂里每一個不問人知的角落都探透了,在其中種下什么魂契也不算意外。
只是
慕寒淵忽在靜室翳影里低聲笑了“師尊是在想,我為你種下魂契,是否居心不良么。”
“嗯我哪有”
云搖忽警覺,折膝上榻,去勾慕寒淵手中她看不到的那條鎖鏈,只能聽其晃動出來的清響。
“你說的心意相通,不會是指,它能窺我所想吧”
“魂契是我為助師尊歸位所準備的,它遍及神魂之中,傳五感六識,因而心意相通。”慕寒淵道。
“五感六識”云搖閉眼,幾息后蹙眉睜開,“那為何我感知不到你的”
慕寒淵“大概因為師尊還未將我神魂一探究竟。”
“”
慕寒淵續道“若師尊想,那今日便可”
“”
眼見著話題又向某個叫云搖把控不住的懸崖滑去,云搖慌忙一轉話鋒“不不不,五感相通什么的,我也不是那么不急于一時。還是,還是先聊點正事。”
慕寒淵眉眼溫潤含笑,半點看不出昨夜模樣“師尊若是想談神魂歸位之事,今日不行。”
“雖然我不是想說這個,”云搖狐疑,“但是為何今日不行”
慕寒淵緩抬眸,無聲望她。
這樣停了片刻,他終于在某人的不開竅下有些無奈地開口“昨夜師尊勞神傷身,今日不宜。”
“”
云搖最后一絲強撐的無事在此刻土崩瓦解。
她將紅透的臉別開,停了幾息,干脆向側埋進了幔帳里,細碎的薄紗中透出她微微咬牙的赧聲“住口。不許再提。”
慕寒淵含笑低聲“好,不提。”
于是當真不說,改作為了。
云搖只覺著腰間一緊,就被身后輕柔的力撥了回去,那人長身而起,抵托著她后腰將她壓在了床柱前,又將一個綿長而細碎的吻送入了她唇齒間。
微促的呼吸纏疊在水聲里,云搖躲閃不及,被那個在隱忍自持與失控之間搖擺的吻折磨得顫栗。
“等等等。”
云搖終于逃得空隙,捂住了慕寒淵的唇“我方才真的有正事要問。”
“師尊說,我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