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他說道,“還醒著”
陸繹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容靡并未移開手指。
他放輕動作,摩挲著上將的臉側,小聲道“精神域里的冰蝶毒素才剛弄干凈沒多久。又給自己招來這么多陸天行干的”
“是。”
容靡無言半晌。
青年的手指拂過上將的臉頰,滑過眼角和眉骨,停在陸繹的眉心。
容靡想要進入陸繹的精神域治療,但在開始治療前,又覺得似乎應該說點什么安慰的話。
他不太擅長安慰人,還在絞盡腦汁思考,上將已經率先開口道“沒關系。”
“我的精神域還好。”陸繹握著容靡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拿下來。上將的手臂落在醫療床上,指尖搭著容靡的手腕,并未立即松開。
“喝了不少舒緩劑,沒有失序。”
“戰斗打得很漂亮。”上將放開手,示意容靡回自己的病床上去“但注意休息,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容靡“”
“將軍。”容靡低頭湊近他,“這句話你也有資格說”
他和陸繹額頭相抵。
上將向后仰了仰身,伸手抵住容靡的肩膀。
他的手臂沒什么力氣,只搭在容靡肩上,無聲表示拒絕。
臥在一邊的銀狼看看陸繹又看了看容靡,片刻后抬起頭,叼住容靡的衣袖,將青年輕輕往后扯了扯。
一看就是接收到了陸繹的命令。
容靡“嘖。”
“皮膚接觸并不是治療師進入患者精神域的唯一方式。”他看著陸繹的樣子好笑,“你不會不知道吧只是皮膚接觸的時候會更容易哎阿銀別鬧”
狼看容靡不動彈,稍微用了點力。
成年狼的力氣很大,扯得容靡直往自己的病床邊歪。
他嘖了一聲,開始懷念一只手就能把狼撈起來是日子。
不過大狼也有大狼的好處
容靡擰不過阿銀,干脆也不和狼較勁。他干脆放松身體往后一倒,把銀狼當成個軟綿綿靠墊枕著,伸長手臂箍住狼嘴。
“別聽你那個主人的胡話。”他沒好氣道,“聽我的,知道嗎”
“嗷嗚。”狼被容靡捏著嘴張不開,從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咕噥聲,也不知道是應和還是反駁。
它歪頭看容靡,用爪子去扒拉容靡的手臂。
容靡用力拍了拍它的狼嘴,放開手臂,讓狼重歸自由。
紫色的精神力同時從陸繹脖頸上的掛鏈揚起,沒入他的精神域。
上將皺了下眉,重復道“不用。”
“別不用了。”容靡跟著他皺眉,“你的精神域雖然沒有失序,但這精神海都動蕩得,都快起海嘯了而且,怎么精神樹的枝蔓斷了這么多”
精神海的動蕩經過一兩次治療就能消解,不算太大的問題。
但漂亮的銀色海中,漂浮著大量斷裂的精神樹枝椏。
雖然高強度的作戰確實會導致樹枝斷裂,并且只要精神樹的主干足夠強健,斷裂的枝椏都能重新長出
但
陸繹精神海中的斷裂枝蔓實在有些太多了。
然而除了精神海動蕩,容靡一時沒有發現其他的異樣。
他摸了摸陸繹的精神樹主干,擔憂道“你的精神樹底部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那里是他暫時還無法進入檢查的區域,只能靠陸繹向他講述病情。
“用精神力的時候會不會疼”
“平常會不會覺得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