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把容靡的機甲炸得灰飛煙滅。
陸繹感覺到巨大的恐懼與痛苦。
好像白日落下,長夜再也不會結束。
他憎恨被理智裹挾的自己,將青年置于危險之中。而不是將他牢牢護在身后,用自己的血肉為他筑起安全的圍墻。
畫面循環往復,好像不會斷裂的圓。
就算他已經悔悟,不管不顧地釋放精神力想要截斷這一切,但也再沒有彌補過去錯誤的方法。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著青年死亡,從世界上消逝,無論他如何掙扎,哪怕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也無法再挽回
直到他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陸繹陸繹”青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虛幻得仿佛只是自己的想象。
容靡的聲音最初十分溫柔,重復幾次后,終于加重了語氣。
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
“快點醒醒”青年怒道,“跟你說話呢我在睜眼看看”
陸繹“”
對方好像很生氣。
陸繹很少聽見青年的語氣這么激動。
上將于是掙了掙,最終睜開眼。
視線還是模糊的,隱約看見面前的人影,是容靡的身形輪廓。
手掌上傳來溫熱觸覺,陸繹輕輕動了動手指,下意識回扣住他的手掌。
容靡還活著。
陸繹對自己重復。
他的視線渙散,罩在容靡身上。青年與他目光相對,長長松了口氣。
“做什么夢了,一直叫我。”容靡剛剛一直不能叫醒陸繹,心里實在著急。現在看見人醒了,放松下來,又重新放緩語氣,“還一直調用精神力,病房差點給你凍住。”
在容靡周圍,房間內的地板墻壁都結了霜,向外長出長短不一、尖銳如利刃的冰凌。剛剛進屋的護士以為陸繹要精神力暴動,已經嚇得出去叫安保機器人支援了。
陸繹“”
陸繹看見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冰凌,凝了凝神,啞聲道“抱歉。”
他在夢中出了一身的冷汗,睡了那一會兒比不睡還要疲乏,聲音也比平日低沉不少,帶著掩不去的疲憊,像是在夢中掙扎得筋疲力盡。
容靡還從未聽他用這種極為疲乏的語氣說過話,心里微微一緊。
容靡“別瞎道歉。”
他仔細思索什么樣的夢能讓陸繹叫自己的名字,又在夢里累成這副樣子。想了半天,覺得大概是陸繹夢見他們在與成蝶戰斗,且八成形勢不佳,狀況頻出。
“夢里都是假的。”容靡于是安慰道,“要是實在難受喝點熱水”
“多喝熱水。”他念了個梗,“能治百病”
陸繹“”
陸繹淺淺勾了下唇角。
在他面前坐著的是比他能想象出的更加鮮活的容靡,所以不會是假的。
上將這樣對自己說道,不自覺緊了緊與容靡相握的手掌。
青年覺得這肯定是一個想要喝水的信號
他于是扶著陸繹坐起,讓上將靠著自己的肩膀,伸手去拿一邊的水杯。
陸繹抬手要接。
然而抬起的手臂卻在發抖。他的手指搭上杯壁,指尖也在發顫,甚至沒有力氣將杯子握緊。
陸繹皺了下眉。
他在剛剛的夢境中掙扎得厲害,身上又帶著傷,竟然有些脫力了。
“別動。”容靡看出他的情況,干脆替他拿著杯子,“一會兒灑你一身還麻煩我喂你。”